正文 (89)绿.帽子,好听么?!

作品:《永不作死

    尚书府。

    阙月居。

    二夫人宁氏得知沐雅楠的想法,不解其用意,“雅楠,这夏于渊迎娶沐萋萋,不挺好的么,为何……”

    “母亲,于渊哥哥当年多次援救你我,前前后后解决了我很多麻烦。如今他有难,我怎么可能不帮忙呢,况且……况且祖母心疼沐长歌,真就为了对方,把萋萋妹妹打发去了侯府。那不是间接毁了二人的幸福?”

    “你四娘虽说以往没有找过我们麻烦,不过……她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帮她,她会感激你么?”二夫人宁氏靠着桌子,目光短浅,“你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多次跑出宫来,就为了报答固阳侯府的夏于渊的恩情,太子殿下知道了,可不是气坏了?”

    “等这件事儿处理好,我再说给他听,我相信……殿下他不会介意的。”对于嫁进东宫,太子殿下对她的那些好,她只觉得非常幸福。

    或许是太幸福了,她忽略了幸福背后潜藏的危险。

    信任?

    一旦信任出现危机,说什么也是百无一用?!

    二夫人宁氏清冷的眉头跟着跳了跳,他语气闪烁,神色焦灼,“我……我还真是怕啊。”袖口的手指紧紧地拉了拉,她又道,“不过,你这几日出宫,有时间还是同太子殿下解释一下。不然到时候太子殿下不知,旁人陷害,你这可就要吃苦了。”

    看着宁氏喋喋不休,沐雅楠挽着母亲的手臂,点了点头,“母亲放心,雅楠都明白。”

    “那你……”

    “反正闲得无事,一会儿我就去侯府,看看沐长歌是什么意思,为他想想办法。”沐雅楠站起,刺绣的袖口微微挽高,露出太子殿下不久前送的翡翠玉镯,心里颇具安慰。

    苏朗告知太子殿下,太子侧妃出宫,回了尚书府,待了一个时辰,就坐马车,去了固阳侯府。

    他一凝眸,心道,还真去了?

    虽说这心里有些不如意,但也不愿意像外人那般大加怀疑。

    于是沉着眉头,冷声命令,“苏朗,备马,随本宫出宫!”

    苏朗拱手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届时不用通知,本宫直接去固阳侯府叙旧!”如此一来,对方也就不会觉得他是故意为之,明目张胆地去固阳侯府迎自己的太子侧妃沐雅楠。

    ……

    固阳侯府。

    夏于渊见太子侧妃沐雅楠到访,特地将几天前所做画作拿给对方欣赏。

    素手轻轻地放置在画作,沐雅楠感叹一声,嘴角微动,“真漂亮,没想到于渊哥哥的画艺还是如此精湛!”

    “娘娘,若是有意,可否给微臣这画作题一首诗。”

    “题诗?”沐雅楠莞尔笑了下,沉着冷静地解释道,“好,那我就给于渊哥哥题一首。”

    正要执笔,府里的人来传话,说是太子殿下到了。

    “快请!”回头来了一下沐雅楠,夏于渊赶紧出府迎接。

    不想,太子殿下前脚刚到,云初初也乘坐马车来了。

    一时之间,三人同时到了固阳侯府。

    夏郁晨听闻,携着亲眷在府门口迎接。

    沐雅楠喜上眉梢,着急题了一首诗后,立马赶去相迎。

    本要叙旧说会儿话,不料太子殿下见着她,冷着眉头,显然吃了醋。

    云初初不想在大厅里沉闷喝酒,就提议一块儿去院子里看看桃花。

    如今这时节,桃花依旧繁茂,花香醉人。

    “这桃花真是美艳!”沐雅楠正自说着,太子侧妃的嬷嬷们为了讨太子侧妃的喜,立马躬身向世子夏于渊请求,摘取花枝。

    对于沐雅楠,夏于渊格外大方,点头应允了。

    “且慢!”

    众人听声,回头看去,只见得身后云初初沉声摇头,“满园春光满园花,蜂鸣蝶舞不思家。不增不减自然美,亦开亦落任由他。既然是赏花,大家又何必破坏了它的美,非要摘取一枝,手中赏玩呢?”

    沐雅楠一听,喃喃出声,向两位嬷嬷使了一个眼神,摇摇头。

    嬷嬷们退后,恭敬地垂首。

    夏于渊抿唇,有些费解,“今日长歌妹妹来此做什么?”

    云初初对上夏于渊的眉眼,想了想,回答道,“我有事儿同舅舅相商!”随后,目光微转,就瞟见了满脸笑意的夏郁晨和罗氏。

    这二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难道是怀疑自己?还是……沐雅楠说了什么?

    “长歌妹妹,走,咱们到屋里说说话!”夏潇潇伸手,拉住云初初,眼角笑意更浓。

    云初初一脸木讷,尴尬地退了退,“潇潇表姐,我……我有重要的事儿同舅舅相谈?”

    无法,夏潇潇怔愣着,看了罗氏一眼。

    “既然你长歌妹妹要同你母亲说话,那就不要打扰了。”罗氏双眼含笑,竟然说不出得的得意。

    末了,不再打扰。

    可是看着场上坐着的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又不敢就这么冷不丁地离开。

    故而夏郁晨纠结地唤了儿子夏于渊,寄希望对方相陪,先行带云初初过去。

    “于渊,你先带你长歌妹妹去东苑小坐!”

    突然的吩咐,明白着有问题,夏于渊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注视着一旁的沐雅楠,夏于渊眼里的光黯然惨淡。

    可能是过于心忧,一旁的太子殿下成功捕捉到了夏于渊一丝反感。

    可这夏于渊终究是侯府世子,他也不好明显地质疑,只能冲着自己的太子侧妃沐雅楠发火。

    “近日你可是频繁出现在侯府啊?”

    单单的一个你字,已然让沐雅楠的笑容消失匿迹。

    她心里有些着急,步子不稳,被一旁的嬷嬷搀扶住了,随即,她微微行礼,“殿下,臣妾……只是……只是有要紧的事儿同……同夏大人商量。”

    平日里的于渊哥哥,在喉咙里滚了滚,她努力克制住了。

    太子殿下正要伸手搀扶她起来,府门是太子妃来了。

    来了太子侧妃,又来了太子殿下,如今还来了太子正妃。

    夏郁晨的嘴角抽了抽,为儿子夏于渊捏了一把冷汗,看来是太子殿下误会太子侧妃,兴师动众地问罪来了。

    从他阴冷的目光可以看出,太子殿下仇视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他儿子夏于渊。

    太子正妃的到来,可是让这件事儿,变得扑朔迷离。

    云初初看着这场景,似乎也猜出了个大概。

    自太子正妃走进院子的时候,她就明白,如今这三人唱了一出什么戏。

    大概是沐雅楠专、宠,太子正妃气不过,才将沐雅楠多次出宫,前来固阳侯府面见世子夏于渊的消息,透露给了这位太子殿下吧。

    夏郁晨兜着袖子上前,压低了身体,语气也变得无比卑微,“太子殿下,于渊和娘娘之间相处都是恪守本分,从未有过任何……”

    “侯爷言重了,本宫来此只是来接沐妃回宫!”闻言,太子殿下眼角高抬,醋已经吃到了心里。

    但也明白此事儿不宜伸张。

    至于夏于渊,他瞧着一旁跪在地上,还未起身的沐雅楠,有些心疼,不想让太子殿下如此误会,是以握紧了手,目光瞟向了云初初。

    想做那样一个决定,却又不忍。

    ……

    这一出戏越发地奇怪。

    就在太子妃登门不久,楚将军楚心离和侯府世子也为云初初当日所书书信,来了侯府。

    然而到得侯府后,才发现这里,场景尴尬。

    跪着的跪着,站着的站着,躬身的躬身,垂首的垂首。

    太子殿下冷着一张脸,仿佛刚被冰水泼过。

    太子正妃端庄恭敬,院子里站得笔直。

    沐雅楠跪在地上,素唇抿得紧,手指握着袖口,十分紧张。

    还是由云初初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太子殿下,娘娘今日是同长歌约好,来侯府同于渊兄长叙旧的?”她兜着袖子,红唇轻启,贝齿盈盈。

    “哦,本宫倒是想听长歌,你和沐妃以及世子之间,有什么秘密?!”

    本打算着以送礼的形式,随便问上两句,回宫再谈。可面对面地站着,无故瞧见夏于渊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心里就忍不下这口气。

    再则,太子正妃也在旁边,身旁嬷嬷的眼神,好像再说。

    太子,看吧,老奴并没有说错!

    他内心唯一一点儿期冀,都好像被面前的人看了个透彻。

    心慌,失落。

    情绪也就控制不住。

    倒是夏于渊,为了尽快将这个局面缓和,证明自己和沐雅楠的清白,只好拿云初初做引,“回太子殿下,微臣今日的确和长歌小姐以及沐娘娘约好同赏桃花的。”

    “哦,沐妃和长歌小姐关系何时这么好了?”太子殿下目光一沉,就说出了一个让两人无法反驳的话来。

    沐雅楠和沐长歌,姐妹关系会合,也不至于在帝都闹出这么多事儿?

    显然,这是敷衍的借口。

    云初初轻笑,抬眸,直视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桃花会上,多有耽搁,没有时间品赏桃花。近日沐妃回门,长歌便一同约定来此罢了。”她不卑不亢地反问道,“说起来,太子殿下应该知道,长歌同沐妃一直不合的理由……是因为什么?!”

    “你……”

    言外之意,姐妹不合的根源意在他这位太子殿下!

    太子妃发现太子殿下被怼,语气清幽,出言得体又大度,“长歌小姐,沐妹妹如今不再是尚书府当年那个待字闺中的二小姐,她是殿下迎娶的妃子。你既邀请她,一同来赏桃花,就应该想着沐妹妹同世子避嫌。如今殿下也不需要跑这一趟了?”

    果然是才女,说话一句一句,骂人都不带脏字!

    云初初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对手,和沐雅楠不是一个档次。

    她坦然,哑然失笑,“长歌先前考虑不周,让太子妃见笑了。”

    沐雅楠的脸色如同带霜的月,染上了一丝想象不到的尴尬和内疚。

    云初初不愿意多说,行到两位好友跟前,“清悦,心离,今日太子殿下有事相商,咱们……明日再来。”

    不失礼数地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行了礼,她方才和着两人背身离开。

    罗氏为了解救自己的儿子,连忙上前解释,“太子殿下莫怪,长歌小姐今日前来,主要是来……来见犬子于渊的?”

    云初初步子一滞,眼睫毛微颤,罗氏说丢这样的话,是要做甚?

    “于渊和长歌小姐……他们……”

    夏郁晨想阻拦夫人上前,却又因为太过好奇云初初真正的目的,是以堂而皇之地看着,也没上前制止。

    袖口的手端正地握着,眼睛瞟着罗氏。

    夏郁晨全当没看见么,他要亲自看着对方,什么也不说?

    “世子和长歌小姐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太子殿下也不想让自己宠在手心的女人被太子妃侮、辱,因此也迫切地期待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二人的关系。

    “太子殿下,长歌……长歌服夫君能够阻止犬子迎娶尚书府四小姐沐萋萋的。至于……至于沐妃娘娘,恰好回门之期,恐怕也是长歌……找来的帮手!”

    云初初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她的目光深邃,紧盯着夏郁晨,很纠结为什么对方现在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是想让众人看笑话?

    看笑话却没什么,可若被有心之人透露给老夫人颜氏,那这岂不是挑拨了她和祖母之间的关系?

    祖母那边,怕难辞其咎?

    怎么办?手心捏出冷汗。

    南清悦嘀咕了句,“罗夫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有没有乱说,可以询问犬子,问问他,是不是对长歌有……情?”罗氏聪慧,这一逼迫,真是炉火纯青。

    若是儿子夏于渊真就在乎太子侧妃沐雅楠,那么此时此刻,他就会知道轻重缓急,出口承认和长歌小姐的私情。

    果不其然,夏于渊拱手,认可了。

    一套又一套,一次又一次。这出计划,真是前所未有的精彩。

    云初初冷笑着,觉得在场的人,格外地好笑,又格外地……不、要、脸。

    她帮忙解除误会,人家不领情,反而拿她开刀。

    这些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长歌小姐,此事儿可是真的?”

    如果说不是,夏于渊只怕会成为太子殿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日后沐雅楠也和太子殿下心生嫌隙。若是原主沐长歌,这种报复方式,定然痛快。

    然而她是云初初,她清楚得知道,当自己点头承认之后,那在意的墨九尘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

    第一次被欺骗,难不成又要第二次被欺骗?

    自己当日的誓言还在,如何能承认和对方有私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臣女也说不清。只是有些狐疑,臣女的私·事似乎并不妨碍殿下。”她敷衍了这个问题,又目光紧盯身后的太子妃,“太子妃品貌出众,能力超群。今日教诲长歌要懂得男女设·防,长歌铭记于心。但太子妃为了争一时·宠,和着小人闹出这样的笑话,该当是一位太子妃可以做出来的事儿么,这样的事儿……”她眼神冷厉,如同淬血的兵刃,“被天下人知晓,于太子殿下有什么……益处么?”

    太子妃心一沉,恍然如梦。

    她面容羞愧,竟然不知从何解释。身旁帮忙挑事的嬷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被怼,却也不敢辩驳。

    终究此话在理,太子殿下被太子侧妃戴了……绿……帽子。

    好听么?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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