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榜首是谁

作品:《红楼之开国篇

    看到儿子全全乎乎站在自己面前,霍五才松了口气。swisen.com

    或许是受儿子三月里那番话的影响,霍五心中对徒三隐有忌惮。

    要是舅子是天选之人,那他们父子之举就是逆天,万一老天护着亲儿子,那倒霉的就是他们父子。

    上次定远之战,儿子过去一趟,赶上朝廷平叛军有火炮;这次奔个丧,又赶上火炮。

    若不是霍宝机敏,马寨主决断的快,滁州军营地紧挨着亳州军营地,也在火炮射程之内。

    只要想到这个,霍五就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霍五这次拿定主意,儿子成丁之前,不放他出去了。

    否则提点吊胆的,自己还真受不住。

    独苗难养,就算是捶打,也不是这个捶打法。

    可这样一来,霍宝的童军就没了出战的机会,时日久了就会被其他将军的兵马拉在后天。

    霍五直至今日,也是将儿子排在“大业”之前。

    本就是为了庇护儿子,才但自己单干,自是处处想着霍宝。

    因此镇守陵水县的人选,霍五就问了儿子:“你挑个妥当人去,负责东山金矿之事!”

    采矿不是一两日之功。

    可陵水县挨着亳州、楚州,还需继续守住秘密,不宜现下就宣扬出去。

    去的人要信得住,还要耐得住寂寞。

    霍宝想了想手下诸人,在霍豹、李远、朱强三人之中犹豫不定。

    这三人,皆能独当一面。

    只是和州、庐州两地的“亲兵”已经选出来,李远这参谋训导,无人可代替。

    否则之前射向的参谋营、参谋下屯,就成了空话。

    霍豹如今独领一军,手下也有副手梁壮。

    可梁壮平庸,上头没有霍豹的话,不能独当一面。

    似乎能挪出来的只有朱强。

    可朱强与霍宝同庚,十三岁年纪,就算再机灵懂事,实是令人不能完全放心的年纪。

    反倒是朱强的兄长朱刚,如今是霍宝的亲兵队长。

    在金陵城里,霍宝不需要亲兵。

    至于战场上,经历这一回,霍宝觉得三、五年之内,不管是老爹、还是邓健、马寨主等人都不会让自己再上战场。swisen.com

    火器的出现,让人心生畏惧,也使得战场之上多了变数。

    即便霍宝有巨力,可到底是人,不是钢筋铁骨,在火器的威力下,也是不值一提。

    童兵麾下三军,可以出战。

    朱刚这个亲兵队长,反而受了束缚,没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朱刚吧,为人稳重听话!”

    霍宝有了决断。

    霍五点头,应了此事。

    朱家父子,是霍家父子能信任之人。

    扬州之战在即,水进这个大将不宜在外。

    朱刚当日就受了密令,带了手下五百人往陵水县去。

    至于陵水县那三千滁州军,会分两千与朱刚往东山金矿常驻,一千驻守陵水。

    陵水这样敏感,县令倒是不好用信人,就正式委任了马寨主的那个弟。

    换做其他人做头目,少不得权衡利弊,想着金矿事大,不宜都用马寨主的人。

    可霍五心中明白,若是他真有防备马寨主那日,那其他人也全都信不着。

    马寨主又是心眼活络,不能以诚相待,只会渐行渐远。

    空缺的曲阳县令,也定了人选。

    是参加这次金陵吏员试的榜首,一个老举人。

    吏员试榜单还没放出去,可林师爷亲自阅卷,名次已经圈定。

    老举人之前曾在知府衙门任刑房文书,素有清名。

    上任金陵知府虽也敛财,却也克制,也倚仗这刑房文书的能力。

    等到四月里这一任金陵知府到任,肆无忌惮刮地皮,户房、刑房就成为重灾区。

    百姓一个的拆墙官司,落在这知府手中,也是打完原告打被告,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老刑房不愿意同流合污,就借口“老迈”退了下来。

    金陵知府正卖缺卖的欢快,巴不得老刑房这个不顺手的文书腾地方,痛快的应了。

    等到滁州军占了金陵,邓健先一步屠尽知府衙门内的外籍属官。

    在太尉府开府,下了吏员试告示后,就开始清理曾经倚仗新知府为虎作伥的爪牙。

    老刑房也被昔日同僚攀诬。

    等到甲士临门,老刑房很是绝望,连遗嘱都交代妻儿,让他们勿要闹腾,以免阖家不能幸免。

    没想到到了金陵知府衙门,就是正常问话。

    甚至知府宋林亲自见了老刑房,邀请他出山,再接刑法文书一职。

    这就是那位致仕九卿,这般气度,很是让老刑房心折。

    可是,他还是婉拒了宋林邀请,因为他决定参加吏员试。

    虽说过了考试后,依旧是从吏员做起,未必比知府衙门的掌房文书体面有权利,可是他还想要试一试。

    身在官场多年,做了二十来年吏员,他最是明白出身重要。

    现在接受宋林的邀请,重新担任刑房掌印,看似起点高,却永远不是滁州军嫡系,身上还带着大宁旧吏的影子。

    经了吏员试,从低等吏员做起,就是滁州军的嫡系。

    从吏转官,说不得这就是转机。

    二十几年的老刑房,老举人,与一堆童生、秀才一起应试,得了榜首也就不令人意外。

    林师爷听闻曲阳县令出缺,就将此人的履历挑出来,推荐给霍五。

    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吏,正是稳定地方的好人手。

    只是有前车之鉴,这人放出去之前,霍五还是打算请老和尚出面,给这人“上了一课”。

    不教而诛,就不好了。

    知错犯错,就是罪加一等,没有宽恕的道理。

    霍五已经决定,从金陵的这批吏员开始,就都先交给老和尚,学学滁州军的规矩,再派下去。

    ……

    虽说才走了十来天,可霍宝察觉金陵城又不同。

    坍塌多年的城墙,已经修缮大半。

    因战火有些冷清的商铺买卖,又恢复到昔日光景。

    “善!”

    霍宝跟在林师爷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真心赞道:“宋大人能臣,之前在和州倒是大材用!”

    林师爷摸着胡子道:“寒门难出贵子,若不是能臣,也不能熬到九卿任上。”

    这里的寒门,却不是穷人家。

    毕竟这个时候,真正的穷人压根没有机会也没有钱财识字。

    这是相对于“高门”,说的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百姓之家。

    说完这一句,林师爷沉默了。

    霍顺五月里去辽阳,至今已经五月,一直没有消息回来。

    不仅林师爷担心,霍五父子也暗暗着急。

    过后也派了第二批人手去辽阳,只是因道路遥远,至今没有消息。

    霍宝见状不忍,安慰道:“先生,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林师爷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说老夫面相了?这回看出什么了?”

    霍宝讪笑道:“估计是家有喜事……”

    “哼!”

    林先生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追问之前玄之又玄的那些话是什么混账书里看来的,只道:“日后,类似的话莫要说了……这世上之事没有绝对,谁能保准事情完全按照你所说的发展,就算你说对一次,但凡一次不对,就容易让人质疑,失了尊重……另外就是上行下效,真要让百姓信长生之道,对死亡没了畏惧,无视尊卑,那这世道就太平不了……如今人心不稳,百姓思定,可兴佛不可兴道……”

    霍宝正色应了。

    师生两人溜溜达达到了望江楼。

    没有要楼上包厢,直接在堂上临窗坐了。

    今日知府衙门吏员试放榜,林师爷就带了霍宝出来,听一听士人之言。

    “到底什么时候放榜?”

    “怎么也不会过了午时!”

    “谁是榜首?”

    “还能有谁,金陵书院的公子呗!家里几代人都是进士,自己也是举人……他既下了场,有谁能与他争锋?”

    “那倒不一定!这是吏员试,又不是朝廷春闱……和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考卷上涉及四书五经之外,大头是民生水利之类的策论……报名的人千余人,谁晓得有什么大能在里头!”

    “……”

    霍宝与林师爷对视一眼。

    对于那金陵书院公子的名字,也是记得清楚,正是此科吏员试的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