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三年七月十日晚。

    玛丽亚凯莉主演的聪明女孩很聪明地选择在大片扎堆的独立日档期之后开画，首映礼也放在了她老家纽约。

    宋亚帮忙站台，还拉来了不少A+帮明星捧场。

    “强敌有点多噢。”

    上周扎堆上映了终结者3、霹雳娇娃2、律政俏佳人2、惊变28天、加勒比海盗，加上延续放映的五十度灰2、海底总动员、绿巨人、辛巴达七海传奇，可谓地狱级难度。

    虽然本周也开画的只有一部天降奇兵，但按聪明女孩之前点映的效果和评价，宋亚知道前妻这部电影又扑定了，于是嬉皮笑脸的说怪话。

    “哼！”

    玛丽亚凯莉正逢双喜临门，主演电影上映，又终于从维京唱片那争取到了号称一个亿的签约金，成功很有面子的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转投百代阵营，她元气满满，对小前夫的阴阳怪气浑不在意，“等着瞧咯。”

    “嘿嘿……”

    宋亚听到她这个话又乐了，维京唱片那七年一个亿的合同非常虚，对赌的唱片销量数字，在如今这个时代几乎不可能完成，因此她实际能拿到手的，只有两千多万的样子。

    不过前妻也无所谓了，面子挣足就行，她和百代、维京唱片正忙着满世界发通稿，一个亿的转投价仍证明了她是顶级DIVA，皆大欢喜。

    “Hey！欢迎！李！珍娜！”

    玛利亚凯莉捏着嗓子迎接联袂走完红毯的小小李子李佩斯和珍娜迪万，下个月他们的舞出我人生6即将开画，也在搏曝光度。

    舞出我人生这个系列拍到第六部后已经没了后劲，对小小李子和珍娜迪万两位主演的事业规划来说，他们都需要告别连续三年的这个歌舞青春剧系列，向更高的目标迈进了，所以舞出我人生7超高片酬谈判破裂后，双双选择了不再续约。

    而失去了算积累了粉丝基础，有一定票房号召力的两位主演，华纳影业、格芬影业和A+娱乐也无意再继续这个被榨干了最后一丝价值的项目，舞出我人生系列第二次遭到冷藏。

    玛丽亚凯莉故意当小前夫的面挽住高大帅气的小小李子，在镜头前搔首弄姿。

    “他新男友是谁？”

    “好像是迷恋荷尔蒙剧组里的某人哈。”

    宋亚则和大卫格芬凑到一处，笑嘻嘻的看着还不敢出柜的小小李子，一副过来人的做派低声八卦。

    当然，大卫格芬借这个机会跑来主要还是为了沟通MJ的事，MJ的反抗虽然激烈，但于大事无补，被送上法庭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也决定让他的精选集如期发行。

    “我听说霍华德斯金格恨透他了。”宋亚探话。

    “人之常情吧。听说如果不是他跳出来，霍华德斯金格很可能在索尼震荡后临危受命，去东京担任总公司CEO，现在……呵呵，只有个虚职的索尼全球娱乐事业最高负责人。”

    大卫格芬依然没对身边的黑法老有任何怀疑，“不过这个结果也许更好，MJ仍跳不出他的手心。”

    “是啊。”

    这一难MJ是躲不过去的，之后只有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宋亚表面上已经退出‘加害联盟’，也不便表现出更多的兴趣，主动转移话题，“你觉得索尼东京总部会给Beats音乐商店授权么？”

    “怎么？你想绕过霍华德斯金格？”大卫格芬很敏锐。

    “没办法，我试探过，霍华德斯金格太讨厌我了。”

    约定的最后期限在十月，Beats音乐商店已经拿到了迪士尼、华纳、百代、BMG的授权，环球音乐只待最后签约，就剩最后的索尼/ATV音乐版权库和索尼在本子的另一个本土版权库授权了，时间已经不多，必须尽快搞定。

    “哎！”

    大卫格芬叹了口气，他也没好办法，对哈维来说，他和宋亚的关系更好，利益绑定很深，也更理解宋亚一发现奥普拉也在局中就立刻暴怒退出，毕竟这两帮人之间恩怨早结，互相防备，不可能再合作。

    可惜里克鲁宾跑了……

    他还在纠结这个，他清楚里克鲁宾和宋亚早年那些过节不涉及根本性矛盾，是可以弥合的。

    “要不……我做个中间人，安排霍华德斯金格和你见一面？”

    聪明女孩的观影体验实在是不佳，大卫格芬一再斟酌后，干脆中途拉着宋亚离席，提出建议。

    黑法老身家已经过百亿，是正在和乔布斯扳手腕的大亨，他脑子有包才会为了MJ翻脸。

    “可以。”

    宋亚拒绝，按照通过安德伍德和司法部内线卡茜蒂掌握的情报，FBI三人组头目海因斯被杀前曾经给霍华德斯金格的办公室打过几个电话，虽然FBI没把怀疑目标指向他，但这点证据，对自己已经够了。

    是该面对面一次了。

    FBI三人组唯一还活着的戴夫诺顿已经如惊弓之鸟，为了不被灭口就要选择自保，老麦克和富兰克林正在谋划从那拿证据，希望不会再晚一步。

    “这才对。”

    大卫格芬没注意到宋亚扭过去的眼神中蕴含的恨意，很高兴的说：“别忘了，因为XBOX，索尼东京总部正掌权的PS帮也不喜欢你。事情能在霍华德斯金格这一层面解决最好。”

    “我知道。”

    宋亚淡淡的笑了笑，“总有办法的。”

    瞧着意思，大卫格芬应该确实对霍华德斯金格参与了那次枪击不知情，自己也不指望霍华德斯金格，对索尼，自己有一软一硬两个预案，等人到东京和对方谈判后再做选择也来得及。

    在纽约逗留了几天，安慰再次扑街的前妻顺便陪陪两人的儿子雷加，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他见到了霍华德斯金格。

    “哈哈！大卫。”

    地点还是高尔夫球场，白T白球帽的霍华德斯金格也是标准老白男长相，戴着眼镜，方脸，看起来非常和善。他热情的走向一同到来的宋亚和大卫格芬，“幸会，APLUS。”

    不过他目前的公众形象有点类似高盛老大保尔森，被MJ脏了一手后，人们一提起他就想起MJ展示的那张长着恶魔之角的照片，就像一提起保尔森，人们脑海中就会浮现华尔街之狼里的电影角色。

    “你俩没见过吗？”大卫格芬问。

    “是吗？好像没有？”霍华德斯金格做出一副自己也不确定的样子。

    “应该没有。”

    仇人相见，宋亚仍保持了很好的风度，他不能让对方看出来本方已经锁定目标了。

    三人简单寒暄过后边边聊闲篇边打球。

    长期打球应酬，宋亚已经不是当初的生手了，不精通而已。

    “霍华德，你们既然给了苹果音乐商店的歌曲授权，那和APLUS旗下公司合作有什么障碍吗？”

    大卫格芬旁敲侧击帮忙游说，霍华德斯金格始终不接招，这令他感觉有点没面子，毕竟今年他好歹也有四十亿左右身家了，而霍华德斯金格只是个给本子打工的高级经理人。

    他反在宋亚之前说话语气不客气起来，“大家都是朋友，你有什么顾虑，说出来一齐帮忙解决不就行了？”

    “主要是总部那边，因为游戏主机生意的问题……”

    霍华德斯金格推脱。

    “我会去一趟东京，相信能协调好。”宋亚脸上挂着微笑说道。

    “嗯。”

    霍华德斯金格点点头不说话了。

    大卫格芬和宋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先把球打开，留时间给两人单独相处。

    “那等你的东京之行后我们再聊？”

    霍华德斯金格比划着准备击球，看样子他对今天的见面没什么想法，主要是拗不过局外的大卫格芬面子。

    “好的。”宋亚站在后面，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突然想起手中坚固的金属球杆，如果这时候下手……

    算了算了，甩甩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袋。

    ‘砰！’

    霍华德斯金格也把球击出，然后边往前走边说道：“对了，我听说Beats母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

    “是的，主要是专利诉讼。”

    商业竞争不可能顺风顺水，在HandSpring与Palm合并后，新公司开始遭遇密集诉讼，主要来自乔布斯的苹果公司和智能手机方面的竞争对手，黑莓手机母公司RIM，苹果是HandSpris带来的麻烦，而和RIM那边的专利争议也一直伴随着Palm。

    乔布斯似乎和RIM那边达成了默契，这次的诉讼案配合科技媒体的鼓噪，来得非常猛烈，一副要把已经起势的Palm扼杀的架势。

    “霍华德，我知道你和摩图拉先生以前关系不错，我想那些过去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俩之间的关系对吗？”

    宋亚故意这么说，摆出一副为了音乐商店授权寻求和解的架势，也没有提MJ那件事一个字，“我不否认我们急需索尼音乐版权公司的帮助。”

    竟然还敢当面提起摩图拉？！霍华德斯金格也恨不得一球杆往后挥过去，但想到对方T恤下鼓鼓囊囊的肌肉以及远处的随行保镖，才压制下这份冲动，心中转而冷笑着想：千不该万不该，让你这次又落到我手上了！

    授权是不可能给的，如果我不给，你耗费巨资搞成的随身听生意就会因为歌曲不全而输给苹果，以乔布斯的能力不可能放过这份优势，Palm的市值将很快遭到重创，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在我手上被你办成？

    “不提那些了……我理解，我也很想帮忙，但你知道的，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不敢暴起打人，但我乐于借机看你的笑话！霍华德斯金格装傻：“那个授权……很重要吗？”

    “当然。”

    “OK，我会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打个电话，等我消息。”

    能多拖你一些时间也是好的，他又笑问：“对了，我还听说3DFX公司的三位创始人也准备发起诉讼。”

    “他们三个就是小丑。”宋亚不屑地回答。

    “还有，我听说Beats也准备开设自己的连锁专卖店？”

    “是的。”

    “会很花钱吧？现在好店面租金涨得太离谱了。”他故作关心。

    “是的，虽然我们比苹果起步晚，但这事早晚都得做。”

    “我听说苹果在和刚买下纽约通用大厦的开发商合作，准备在第五大道开一家旗舰专卖店？”

    他每个问题都是外界风传对自己的不利消息，苹果的压力也是全方位的，“我也听说了，你似乎很关心我的生意？”宋亚狠狠将球击出，然后拄着球杆，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是近十年最成功的偶像，无论在娱乐还是科技业，APLUS，不光是我，现在恐怕所有人都在研究你。”

    霍华德斯金格起码气势不会输，“他们想复制你的成功之路，或者找机会击败你，取而代之。”

    “我也能理解。”

    宋亚懒得跟废话了，直白的问道：“提个条件？”

    “抱歉，我还是要说抱歉……”

    霍华德斯金格说完这句话后，对视的两人陷入沉默，时间仿佛被定格，此时球场上吹过一阵风，将两人的裤脚吹得和旗帜一样不停摆动。

    “Sir？”

    直到携带装备的球童们回身问询。

    “OK，那就这样？”宋亚冷冷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又说了不算。”

    霍华德斯金格面对这张年轻的面孔时就特别不想处于下风，即便身家差距无限。

    宋亚把手里的球杆丢给球童，“和大卫说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不玩了吗？”

    “我还是更喜欢和乔丹玩那种带彩的。”宋亚走向高尔夫球车。

    “没关系，我为你破个例！”霍华德斯金格对着他背影喊道。

    “我怕你玩不起。”

    宋亚霸气地挥手道别，就好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这猖狂得没边的Nger！

    真该死！

    霍华德斯金格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气坏了，回到家中边发誓不会让对方拿到版权库授权，边联络东京总部的朋友确保这件事，甚至命令手下看能不能找到对方旗下公司侵犯索尼专利的证据。

    作为随身听行业的昔日霸主，发起诉讼的理由总找得到。

    数日后，他正高兴这件事有点眉目，开始主动联络乔布斯那边，寻求集体诉讼的可能，办公桌上的彭博机突然跳出一则快讯。

    ‘YAHOO以换股加现金方式收购APLUS旗下Goto公司的百分之八十股份，据信，这笔交易总额为十六亿刀。’

    十六亿？

    那sa加Goto才花了多少钱？八亿？

    他愣住，开始上网翻找消息，打电话问人。

    过了段时间，YAHOO财经首页上刊登了他家CEO特里塞梅尔和Goto CEO威廉张握手签约的照片，宋亚和杰瑞杨等YAHOO创始人站在后面鼓掌的笑容特别刺眼。

    他竟然还在这张照片里看到了华尔街狼王卡尔伊坎！

    他俩不是有仇吗？怎么也搞到一起去了！？

    对哦！当年卡尔伊坎就是从这Nger手里接盘了不少YAHOO股票！

    “YAHOO和APLUS的新联盟必定会向估狗发起专利诉讼！”

    朋友在电话里说：“YAHOO扶持了估狗多年，Goto又是网站广告竞价排名模式的开创者，这下估狗的IPO计划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