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妈宝女当不了反派 第41节

作品:《妈宝女当不了反派

    还有七人。

    二对七,胜算的可能性有,但不大。

    楚天是皇帝舅舅特意给她挑的随行兵士,武术精湛,一对三不会输。

    但卫五不行,他虽也是兵士,却是因为通晓四国方言和会一些简单的岐黄之术而被选中。

    信号弹升空后,军营距离这里有至少大半柱香的距离,现在暂时等不到支援。

    云棉想清楚当前的形势后,低头将刚才划破用来诈降的那片衣摆胡乱裹紧在被弓弦割破的手上,然后重新拿起弓,让自己的马站在原地挡住视线后,趴到矮丘另一面,冷眼拉开弓弦,箭矢顶端瞄准了一心厮杀的几人身下的马。

    这段时间在驻军的军营里乱逛,云棉知道轻骑兵身上也有铠甲,如果是受看重或者谨慎保命的兵士,多会想方设法往自己心脏前后甚至全身的衣服里垫上护心镜之类的东西。

    所以刚才卫五选择用箭扎穿那人的喉咙。

    云棉此时隔着一定的距离,却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尽可能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绷紧弓弦,冷静地寻找时机。

    七对二,楚天凭借比对方更锋锐也更长几寸的长刀,率先砍断一人的腰腹。

    六对二。

    卫五被刀锋伤到了。

    云棉忽略了对局先劣势的他,专注盯向围攻楚天的敌军。

    当楚天侧身避开一人挥过来的刀刃时,云棉终于射.出这枚也许并不致命的箭矢。

    它破空而去,迅疾刺破骑兵腿腹,又因足够的力气透骨而入,扎破了马腹。

    楚天寻到了惊变发生时的时机,反手一刀将马腹捅穿,又直直往上,砍掉了正在哀嚎的骑兵的脖子。

    五对二。

    云棉的手在发抖,卫五身上的刀口又多了一道,楚天也受了伤。

    五对二……云棉死死咬住腮上的软肉,将浸血的衣摆重新卷在手上,拉弓的那处却不能有任何阻挡。

    血肉被割得糜烂,已经能从血肉里看到森然染血的指骨。

    这一箭,她依然没有管受伤更重的卫五,而是在一人骑马朝着楚天冲撞而去的时候,果断松手,看着破空的箭矢笔直扎入那匹马的左眼。

    楚天已经能够和她基本配合,循着时机将那个惊慌在马上颠簸的人也斩杀了。

    四对二。

    云棉松了口气。

    因为那四人身下的马已经不能被很好御行,骑兵自身的不安和慌乱,成功让那些马也受到了影响。

    他们想退了。

    云棉停下瞄准的动作,缓缓松开弓,看着那四人仓皇打马逃离。

    楚天终于取出了弓箭,瞄准其中一人。

    倒下一个。

    那三人也逃不掉,因为地面在隐隐震动,有大批骑兵到来了。

    来的方向是军营,这三人跑不了了。

    云棉手里的弓和箭掉在地上,她自己也脱力地摔坐在矮丘上,整个人茫茫然地躺在那,看着头顶刺眼的日光,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细密的汗水正顺着耳廓滴落。

    她整个人此时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和血水把破烂的骑装打湿了大半,云棉歪头看向旁边跟着摔落下来的系统叔叔,弯眼轻松地笑笑。

    活下来了。

    自己在边境的第一次生死危机,终于,闯过来了。

    她胸膛起伏着,别人的血溅在她脸上,和汗水一起把原本白净精致的小脸污得脏乱一团,云棉抖着手臂抹了把脸,又啪叽一下倒回去,听着矮丘后面越来越近的奔跑脚步声缓缓移动视线。

    -

    “小棉花,你可真给我长脸啊,八岁就能带着两个侍卫对敌轻骑,这要是说出去,少年英雄这个词全天下人都得拱手让给你,连你娘亲我都要对你甘拜下风了是不是?”

    “你来的那天还真是没骗我啊,说到就做到,说要受伤给我看,这才几天啊就圆满达成目的了?”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上报皇帝请个功啊?不是心心念念要当大将军吗?我现在就退位让贤怎么样?”

    少年英雄小棉花垂着脑袋听娘亲这一通藏着怒火的阴阳怪气,手指委委屈屈抠着和娘亲身上同款的布条怂唧唧的装鹌鹑。

    明明刚被找到的时候娘亲还有点想哭,着急地抱着她到处找军医,结果睡了一觉起来……娘亲就变得这么凶巴巴了。

    棉花牌小鹌鹑全然没有之前对敌时的坚韧冷静,抬着眼皮偷偷瞄了自家娘亲一眼又一眼,确定她的怒火还在高涨时,只能瘪着嘴蔫头耷脑的老老实实被骂。

    连认错都不敢认,生怕自己一吭声,娘亲就会“嘭”的一声把自己一巴掌拍到涂国军营里去。

    可是生气的娘亲真的好可怕qaq……

    而她身旁,卫五和楚天两个人也跟着蔫头耷脑,一声不吭地承受将军可怕的怒火。

    放眼整个军营,竟然连一个能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云棉换了块布继续屈着手指一点点抠,被骂的紧张后,小动作就多的不得了。

    系统一边替宿主默哀,一边将这一幕也清晰地记录保存下来,并且给它取了个绝佳的名字。

    《无人生还》

    云棉:“……”

    呜呜呜呜呜呜娘亲已经骂了一个时辰了,她都不需要喝口水润润嘴巴的吗?

    自知犯了错误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在被发现后背着小手讨好地仰脸笑笑,声音软糯糯像裹了蜜糖一样:“娘亲~”

    云裴锦冷笑:“别叫我娘亲!你现在就是私自行动的兵,本将军没让人把你拖下去打上二十大板都是可怜你!”

    云棉:“……”

    丧丧地垮下肩膀。

    完了,连卖乖都不能让娘亲心软了。

    可她也没有彻底放弃,毕竟作为郡主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不就是娘亲生气了嘛,她可以,她一定能行!

    默默给自己鼓气后,郡主小朋友期期艾艾地一点点磨蹭到将军身前,伸出受伤后被包裹成猪蹄的小手,戳了戳将军大人的腰。

    然后在冷冽的视线看过来时,厚着脸皮软声哀求:“将军娘亲~不要生气了嘛,我们真的知道错啦!”

    她鼓着脸,半是讨好半是撒娇地趴到娘亲怀里,眼睛里藏着委屈的水光:“娘亲娘亲,将军将军~娘亲~将军~娘亲……”

    云裴锦:“……”

    卫五、楚天:“……”

    系统:“……”

    这、这种厚脸皮到让人脚趾扣地的场面,真是他们不花钱挨顿打就能看到的吗?

    但又不得不说……小郡主真的好会啊!

    这谁能遭得住?!

    第41章

    虽然后来娘亲消气了,但云棉还是喜提禁足大礼包,被拘在军营里哪儿也不许去。

    云棉对这个惩罚是服气的,因为卫五和楚天都受了伤,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他们伤口痊愈的时间要更久,纵使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总认为自己当时没死就不算什么大伤,但云棉还是搬着小板凳在他们隔壁的屋子里守了好多天。

    这让两人心中温暖,等军医也说伤势慢慢将养不会再有大碍后,齐齐去劝懂事的小郡主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了。

    云棉看到他们,却神秘兮兮地朝他们招手。

    不知为何,每当看到这种……这种贼兮兮的小郡主时,两人眼皮子都会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拼命朝无法挽回的方向狂奔。

    虽然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正在扩散,但二人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云棉坐在自己拜托军营里一位兵士做的小板凳上,仰着脸朝两人笑,乖巧挥爪爪:“蹲下来点,我跟你们说个秘密~”

    秘密?

    楚天原本抗拒的神情一顿,默默蹲在她跟前。

    卫五干咳一声,也神情不自在的跟着蹲了下来。

    云棉没察觉到他们的别扭,挪动着小板凳和他们凑得更近了些后,小小声说:“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们遭遇的那队轻骑吗?”

    两人齐齐点头,随即更加认真专注,目光都亮了几分。

    云棉又开始使坏,故意慢吞吞地说:“后来娘亲带人赶过来,抓了四个活的俘虏带回来进行审问,但当时我们都在养伤,都没人告诉我们审问结果怎么样……”

    “那如今郡主是知道了吗?”

    “郡主知道了?审问结果怎么样?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们果然急切地追问。

    云棉嘚瑟地扬了扬眉尾,倒也没有坏到底,大方满足了他们的求知欲。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知道啦,我跟你们说,那天我们根本不是倒霉,而是幸运极了!不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撞上那队轻骑,幸好我们撞上了,而且之后娘亲肯定要给你们分功劳,至少你们的俸禄都要往上提一提的!”

    她说:“那队轻骑其实并不是涂国特意派来的,而是追捕一个人追到我们的驻军范围内的,他们追的是涂国四王子,也是如今涂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

    云棉抬起下巴,骄傲环胸:“不止他们一队在围堵呢,不过被我们提前遇到了,经过审问才知道涂国皇帝生了重病,他家几个小孩背后的势力争权夺势凶得很,四王子的母妃最受宠,所以对他的针对也最严重,他外出中计后一路逃到边境,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么巧?!”两人都被惊住了。

    云棉捧着脸不断点头:“是啊是啊,好巧啊,更巧的是,娘亲还让人把那个四王子给偷回来了!”

    两人懵逼:“偷?!”

    “对呀,之前我们不是说涂国又发现了一处矿脉吗?娘亲和军师伯伯他们推演之后都觉得走投无路的四王子估计就藏在那些开采矿石的百姓里,他自己又被养得细皮嫩肉的,一找就找到了,然后就给打晕偷回来啦!”云棉说起这件事时,还忍不住咕哝:“我那天就想偷偷藏进那些采矿的百姓里的,后来又怕里面没有小孩我去了会暴露,谁知道涂国的上层这么狠心,竟然真的连小孩都要被征去服劳役!”

    可惜错失了机会,不然云棉当天就指定要想办法混进去了。

    楚天、卫五:“……”

    所以那天您跃跃欲试,其实心里连怎么做都想好了是吗?

    看来他们还真要感激那队骑兵,不然自家小郡主这会说不定不是在军营乖巧养伤,而是跑去给敌国挖矿去了!

    卫五和楚天没有询问那个四王子现在在哪里,他们知道按将军和军师的手段,这个最受涂国皇帝宠爱的贵妃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在接下来发挥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