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23.活色礼物

作品:《魅宫十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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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以槿仰头,戏谑一笑,娇妩倾城。手中的银针已逼向祈容的眼球只差一厘米,稍微一动,银针就会刺入眼中。只是,如她所料,他的手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银针生生停在眼睫前。她满意的扬眉,睥睨言笑,银针这么细小的东西不知你如何看清

    祈容愣住,手指攥紧,指尖瞬间发麻,抿着水唇,盯着言以槿,深吸一口气,只不过出于本能。人在危险前会不自觉的闪躲。

    言以槿看着他的神情,丫的,你就装吧。一点都不懂得伪装,若不是她之前对人体器官构造有所了解,也不会知道他不是瞎子。眉尾轻挑,嘴动了动,静静笑了出来,不打自招了。你所谓的本能出卖了你。一个人的确是出于本能会躲闪,但是这只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小的用肉眼都很难看清,何况是你。

    祈容心中惊颤不已,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未开口。却听到她再次开口,声音轻轻传入他耳中,你心中现在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吧或者我为什么现在挑明我只是要澄清几件事。我不喜欢别人误会,非常不喜欢。更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憎恨。既然我能从你的微小的动作看出你的破绽来,为什么我不能知道魅蝶打的是什么注意魅宫如今的局势,我为什么会将一个财神爷送给魅蝶聪明如你,你好好想想吧

    祈容心底缓缓凉了一截,脸一时红白交错,我眼睛能不能看到,早已没有任何感觉。看到的也不过是个黑色的影子。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无法看清你的五官。看不到任何有颜色的东西,眼前一片黑暗,除去黑暗,就剩下模糊的血红的身影。

    言以槿正要再说时,后劲一痛,随即晕了过去。

    祈,她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一人身姿轻盈安稳出现在殿内,一张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厉色的眼睛,目光锋锐冰凉。

    我知道。祈容抱住晕倒的言以槿,身子微微一动,清俊的容颜刹那幽冷。容色淡漠,眸光清浅,宛若深潭清水。回头看了一旁的鬼面一眼,嘴角笑意优雅,却夹杂着几抹深意,你怎么会在此出现方才你进来又伤了多少人

    鬼面立在一旁,声音沙哑冷漠,十三个。

    这世上一边杀人一边数人的只怕只有你一人,公子绝。祈容眸寒,气得苦笑,你居然跑来魅宫杀人,你不要命了。

    皇甫绝色冷哼,抬手取下脸上的鬼面,露出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来,凤眸浅转,瞅了瞅祈容,阁主来信函了。

    何事

    阁主要大婚,让你准备礼物。

    你认为如何

    阁主夫人很特别,条件也诱人。

    何意

    阁主夫人要来,让你好好招待。我只是来传个话,还有解决掉这个人。皇甫绝色手中的长剑还未到言以槿的颈脖处,祈容两根手指已飞速的夹住他的长剑,剑锋冰寒锐利,剑身轻滑,薄薄的铁翼上面沾染上点点殷红。抵住长剑的手指略一晃动,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铮的一声,剑瞬间入鞘。

    别动她。祈容轻咬着水唇,左手食指和中指被剑气所伤,朱红的血直流。俊秀的脸上透着肃然,冷静淡然之下带着几许不悦。

    皇甫绝色眉微蹙,依旧冷语,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久,我也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瞎子。

    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瞎。眼睛所看到的只是黑影,没有任何颜色,我这样和瞎子又有什么区别祈容眸光似剑,嘴角紧垂,稍稍侧过头,心念一动,拧眉,你不是来杀她,你是来试探我的

    皇甫绝色目中透着赞许,脸色微冷,公子祈还算聪明,没被女人冲昏头脑。我在日冕城时见过她,准确的说见过她脖子上你留下来的杰作。除了耳鬓厮磨、男女欢爱留下你的印记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令你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她身上。我只是来提醒你,好自为之。

    祈容环抱言以槿的手动过一僵,隐忍坚毅的容色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静睿的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她不同。你话已经带到了,回去吧顺便将外面的尸体清理干净。

    与虎谋皮,亏本的生意做一次就够了。财神公子祈。皇甫绝色俊脸冷酷,眸光流转,来回看着祈容和言以槿,这个天下人难以揣测,缜密狡猾,唯利是图的商人也会流露出紧张的神色,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传闻中纵情声色,暴政虐名的魅宫主到底有什么魔力。令财神与神算子甘愿留在她身边。摇头冷笑,幽幽道:杀手从来只杀人,其他事与我何干。

    皇甫绝色悄然无声的离开,只剩下殿中相拥的两人。祈容眼底隐隐带着一股难言的悲苦,眸色深深,面色却平静,手指触摸着恬静的睡颜,宫主,你真让我期待了。怀中的人轻轻哼了几声,钻入他的怀中寻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又在沉默中慢慢流逝。凝望良久,他才抱着她往寝殿的塌上走去。

    凤舞殿安静悄然,言以槿靠在祈容怀里安然的沉睡。厚重的锦被盖在她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祈容靠在床头,紧紧拥着她,红色长袍似骄阳,裾纹衣袂低垂,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温和的笑意,眼眸湛亮。听着怀中人咿呀梦语,嗓音微轻,含糊说着,犹带着几分俏皮。

    不知过了多久,言以槿才悠悠醒来,全身暖暖,手中软软的,鼻尖香香的,猛地睁开眼,看到祈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一脸惊愕,高喝,来人。

    祈容整以暇地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袍,水唇弯起,淡淡看她一眼,轻声道:不必叫人了,外面没人。我说你和我在塌上歇息,不要让任何人叨唠到我们。

    言以槿揉眉,莫不是天下的商人都是奸商,都爱撒谎唬弄人。看着他镇定若无其事的神态,心底里的怒气刷的一下往上冒,咬牙,切齿,说吧,你有何目的

    此时,殿门却打开了,墨竹走了进来。一眼瞧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微愣后才缓缓说道:宫主,迷、夜、月、沧宫刚送来礼物。是否抬进殿内来

    各宫送来的东西,不是有人管的吗交给哪位长老就是。言以槿不满的皱眉。

    因为墨竹轻咬着唇,躬着身子,吞吞吐吐的低喃。

    说清楚点。

    宫主,因为送来的礼物不是一般的礼物,是活人。

    言以槿眉间更紧,心中骤悸,脑中瞬间发麻。不用猜也知道,其它四宫定是送她一堆男人来了。眼底沉笑,先前僵硬紧绷的心蓦然狂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狠瞥了几眼墨竹,他们当她是什么就算欲求不满也不会饥不择食的公然送男人吧都疯了不成眸光沉邃,笑意惑心道:不好好享受他们的礼物,岂不是看不起他们。你下去安排他们住在魅宫

    墨竹恭敬的退下,身后一只手迅速的将她拉入他怀中,胳膊箍得她动弹不得。下颚抵在她颈窝处,冰凉的指尖握紧她的手,他们会对你不利。其它四宫对你有所图谋,不仅是因为你是女人,还因为你的弱点摆在世人眼前。荒淫无度,男宠无数。凛凛风范叫人憎恶。你若答应接受,不出三日性命不保。你若不答应,不出一月魅宫将迎来战争。你该相信我不会害你。

    言以槿轻笑:你叫我如何信你

    你也不过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瞎,你何尝信任过一个人不错,我不是真的瞎了,至少我还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但是我眼睛所看到不过是一个个黑色的影子,我什么都看不到,这和瞎了有什么区别祈容眸光轻动,唇角微微一扬似有苦涩的笑意浅现,脸上流露出惨笑,叹息,祈容心中,认定一个人,从不曾怀疑。

    为什么言以槿定声问道。

    祈容勾了唇,问你自己的心。

    言以槿微愣之际,一只手绕到她脑后,按着她的头依靠在他肩上,膛目结舌,你

    你语气听起来很疲惫,睡吧祈容声音淡淡,却带着盅惑的音色,令人沉醉。

    我不困。言以槿忙推开他,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先前还别扭的和她对峙,此刻又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明明两人剑拔弩张,明明彼此互不信任。怎么想都觉得他比闷骚男人还闷骚。脾气不小,心眼不小。这样的人和他吵架硬是吵不起来。就算吵起来,也像现在这般。他完全无视。感受到他男子气息萦绕在鼻尖,不由脸烧红起来。

    睡祈容闷声道,手掌放肆的揽住她的腰,紧紧拥住,侧过身,将胳膊抵在她脖子处,让她舒服的靠着。

    暴君,霸道,莫名其妙的男人。言以槿不安地窝在他怀中,心弦狠狠漏了几拍,脑袋晕眩,仿佛置身在云中,不甘的反抗,我,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乖乖睡。祈容声音很低很浅,脸贴着她的发丝,醇香的发丝中,令他心底愈发暖。

    书案上的文件还没看

    待会看。

    我和你还在冷战中

    我不追究。

    我和你没这么熟

    睡。声音已在隐忍的边缘。

    言以槿闭上眼,没有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窝在温暖的怀抱中安心的睡去。待她呼吸均匀,祈容才睁开眼睛,目光复杂万分,眼前除了黑暗中一抹红影,他什么也看不到。手指在她脸上摩挲,幻想着她的容颜。微一弯唇,也安然的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