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21.情难自禁

作品:《魅宫十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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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舞殿的大门哐当一声被人用力打开,言以槿放下手中的书册,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冬至的阳光照在祈容那一身绣着花边潮红长袍上,侧脸弧度完美,纤长的睫毛在细细金光中扇动,如玉雕刻的脸上似蕴含着一股妖冶的魔力,连同平静如水的红唇也漾起波纹。挺拔的身躯透着无比的怒气,随风飞舞的发丝飘落在血红的衣袍上,浑身妖孽的摄人心魂。唯有那双空洞深不见底的黑眸,笼罩在金色的光华中冷漠而失去神采,高傲而失去威严。俊美的笑容轻轻盈盈旋即出一团团的火光。

    宫主,你要将我赏赐给副宫主祈容一步一步的走近言以槿,额角青筋突起,伸手抓过她手中的书册扔至一边,又狠狠一踢桌案,膝关节骨头微震,痛却不痛。紧握的手指在抖,她荒淫无度天下皆知,她视男人如衣服随意抛弃,她韬光养晦隐藏本性。当她在他心中慢慢扎根发芽时,她却要将他仅剩的自尊践踏。纵是她逼他承欢,他也未像此刻这般锥心刺骨。

    她将他推给副宫主,她竟在他身心交付之时,将他推开。伸手掰过她的身子,牢牢扣住她的双手,一字一句冷冷道:宫主,世间没有比你更狠毒的女子,也没有比你更无情的人。你以为我是谁一次相逼,难道还想次次相逼第一次你以为凭着我的身价,我会轻易的就范凭着我的财力,宫主会轻易的得手那只不过是一场缱绻缠绵的戏罢了既能得到几个朋友,又能行鱼水之欢,何乐而不为呢除了这副美丽的皮囊以及身体,我还有什么自尊自信可言我穷的只剩下钱了。活着等于死了,活在黑暗中,简直生不如死。而这一次,我有什么理由娶副宫主

    祈容惨笑,双手紧紧摁住言以槿,字字句句冰寒透骨。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他看不透的,活在黑暗中,以为够狠够无情。谁知他竟然沉沦了。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长指沿着柔软细腻的肌肤慢慢移过,温暖平滑的触感,幻想着她的容貌。

    唯有情难自禁。情字烙印在心底,枷得他四肢骸骨僵痛。那一夜,他恨极了她,夺走了他最纯的身体。除去一颗活着的心,他唯一珍视的就是洁身自好的躯体。他压她在身下,感受到她柔软的迎合,肆意驰骋的快意,正和他心意。于那一夜那一刻,他尝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欢愉。

    宫主,你真的好残忍。祈容拥着她温香满怀,记忆却在此刻如此清晰。那清香软玉,迷魂之盅的身体,只碰触一次,便永不能戒掉。她的唇她的身子她的嗓音,都令他留恋。只要一想,便想的狂躁。可她却不知,当她将他满心爱意推给别人时,他在那一刹那,竟有轻生的念头。他正准备将死寂的心重新复燃,她却深深的掐断了所有活着的念想。这一生,钱握天下,事事谋算,独独抵不过一个情字。眼前天阔无边的黑暗,心之所系,唯有她。

    我没有将你赏赐给她。是她自己说的你们两情相悦,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们举案齐眉,相亲相爱,我除了祝福还能怎样你们要怎样,我管不着,谁嫁谁娶,谁爱谁恨,都和我没关系。如果没其他事,麻烦请你出去。言以槿猛地推开他,低喘口气。她望着他黑着一张脸,煞气冲冲,五官如刀劈斧砍过般清冷幽怨。坚毅的脸庞,依然俊美,带着妖娆却不失阳刚之气,透着一股狂妄暴怒之态,字字如针,慢慢戳进她心里,一时出了神。

    祈容力道不是一般的大,在盛怒之下,更是紧紧抓着她不放。言以槿挣脱不开,手被他抓紧,手腕被他勒得酥麻阵痛。和蛮不讲理的人真损她力气,平稳心情,气急败坏道:你无缘无故,又发什么疯,快放手。

    不放。祈容厉声道,握紧她的手,将她纳入怀中,几近将她揉入骨血里。

    你疯了,在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言以槿绷着脸,眼睛犀利额能射死一只大雕。眉毛稍挑,口中低哼一声。

    我是疯了,我快被你逼疯了。你没看到我的心千疮百孔吗你没看到我心被你伤的在滴血吗你没看到我的心在慢慢减少跳动吗你都没看到,因为你比我还冷血,比我还懂得隐藏好自己的心。我真是个笨蛋,居居然会祈容咆哮着,身体忍不住颤抖,声音微哑,一向空洞的眸子突然沁出一滴泪来,泪落无痕。一声声的质问,孤独彷徨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手指倏地松开她的手腕,动作缓慢轻柔地将她隔开一段距离,指尖滑过她的发丝,水唇一勾,宫主,你真的伤害到我了。被你欺负,我依旧放不开你,真是找虐受。

    言以槿一急,我

    祈容食指按上她的唇,另一只手掌拂过她的脸侧,掌心热度遽燃,炙热难耐,撩人心魄。浑身血液沸腾,怒火被欲火取代。面色溢血,手轻轻的抚摸着,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属于男人的霸道强硬瞬间苏醒。一个刚猛的力道将她又拉回怀中,听到她闷哼一声撞在他胸膛上,俯身落在指尖的唇瓣上,浅尝辄止。

    你温柔冰凉的触感令她全身如同触电般一时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这疯狂的男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忽而温和,忽而冷漠,忽而暴躁,忽而冷静。想怎样就怎样,他当她是什么了言以槿抬眼盯着他,一手向他面上甩去,张口便要骂,可手在半空中就被他牢牢锁住,未说一字,他抵在她唇上的手指轻动了几下,无话可说了还是无言以对了宫主不是挺伶牙俐齿嘛,怎么不说了。还是觉得祈容说的合情合理

    言以槿着实愣住,她还没发火质问他,他到先倒打一耙。等等,她为何要发火质问他,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头一瞬间晕晕的,剪不断,理还乱。

    为什么不说话,说啊祈容声音温哑,未等她说话,狠狠含住她的唇,吻住,霸道的轻吮。动作利落,揽上她的腰,重重的吸吮她的唇瓣,舌尖慢含。坏笑着不容她拒绝,热情且深吻。

    言以槿脑袋轰得全成了浆糊,全身僵硬,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微窒,任由他的舌在她的唇上肆意妄为。被人轻薄,应该狠狠踢他命根子,或者拼命挣扎踢打。可她似乎完全被魅惑一般,不反抗反而还挺享受。呼吸逐渐急促,被他紧紧钳制,毫无抵抗,承受着他暴风雨般的亲吻。鼻尖萦绕着两人的气息,她的手抵在他胸前,突然牙齿一咬,怒道:疯子。

    祈容怒气由于这一吻,悉数褪去,听着她大口喘着气,低笑出声,传闻魅宫主夜夜笙歌,男宠无数,一夜两个,几年才招的完。原来连用鼻子吸气都不会。还有我猜宫主刚才一定是睁着眼睛对吧做这种事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何况我的吻技也不会比你的那些男宠差吧

    言以槿心中大囧,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好吧除去那一夜,这可是她自出生以来的初吻。一把推开他,我会不会不用你来教。何况你这么生硬的吻,哪能和法式之吻比。别侮辱了我的智慧。

    祈容微怔,什么样的吻还能看出对方的智慧不成要不再来一次。

    什么

    言以槿脑袋还在眩晕,未反应过来时,祈容已俯身,再次贴上她的唇。勾住她的脖子,一手紧紧搂着她,舌尖用力,狠狠吻上去,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征服之感袭上心间。既然不满,他便学着让她满意。

    言以槿完全痴呆了,不懂男欢女爱,又青涩的她,还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吃的死死的。她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双唇掠夺着她,辗转强烈,渴望肆虐。全身软得无法站立,肩上一凉,潜意识意识到什么,用力一咬,感到腰间的手一松,慌张的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靠着墙,愤然道。你混蛋。

    祈容稳了稳身形,神智清醒,舔了舔唇中的血腥味,不由闷哼,宫主,恕我一时没能忍住。

    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缘无故对我发一顿脾气,又无缘无故做出轻薄之举。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有生理需要,还请换个地方找别人。言以槿理了理散落在外的衣衫,抬眼望着他,眼底幽深一片,不由自嘲一笑。

    祈容口中血吐入咽喉一路冷到胸口,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脸一黑,不由更恼更怒,抑住满腔暴虐之气,顿然生不起气来,我和你要什么情啊,连我自己都是一个无情之人,明知这世上没有奇迹,我还期待什么。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看来我是越来越活回去了。只有我才会天真的以为那句话不是玩笑,那一夜不是玩弄。实在可笑之极。他默然起身,肩膀仍在颤抖,眼睫垂下,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去。

    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他听到一轻和低缓的声音,如果不是你自愿,我不勉强你。没人会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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