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10.风卿目的

作品:《魅宫十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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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以槿后颈一痛,一阵眩晕后,昏了过去。

    梦中她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白色本是清纯之色,隐约中那人竟显得淡淡寂寥与落寞。重重迷雾交杂纷错,顷刻间,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双朦胧的眼眸直直看向她,仿佛睥睨天下的怜悯,又似澹泊高远的疏离。

    乖乖睡一觉。

    那白衣男子蠕动的唇似在低叹。她却无法听清。

    言以槿强支撑着意识,眼皮一抬一闭,只余下一抹隙缝。耳边传来幽幽清远的洞箫之声,凄凉悲壮,迷离而空洞。满腔郁结,一触即发,令她忍不住痛哭出声。顿时眼前一亮,猛然起身,缓缓睁眼醒来,头却痛的厉害,犹如抽空一般。随即,飞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辆很宽敞舒适的马车,身体颠簸极少,耳畔是车轮辘辘之声。眼前之人正神情悠闲的喝着茶。

    宫主,你醒了风卿放下手中的茶,伸手替她斟上一杯热茶。

    言以槿微凉有力的手接过茶,手中一热,驱散了不少寒气。念头汹涌而起,意识异常清明,强硬,不容置疑道:是你把我打晕的

    我能说不是吗风卿的声音,醇清优美,少了一丝柔弱多了一股玩味。直对上言以槿的眼。

    当然,你可以否认。不过你故意引我出来,又将我打晕,总得有理由吧言以槿咬牙道,神情看似恬静,实则心中一簇簇活正在燃烧。

    风卿浅笑,笑得云淡风轻,墨黑眼眸中几乎透着洒脱的光芒,雇魅宫主做我的贴身丫鬟,也是一件人生乐事。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爱好,宫主你喜好男色,而风卿不才,最喜欢收集美人做丫鬟。

    言以槿听到如此厚此薄彼,厚颜无耻的解释,脸色瞬间一冷。果然鉴证了她的世警名言,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凶残猛兽。绑不住他的心就不能怪他花心。而眼前这位就是故意要气她个好歹。

    随便你首先声明,琴棋书画,我一窍不通,轻歌曼舞,我压根不会。端茶递水,你想都别想。工资请按每天工作四个时辰,每五天休息两天算。另外,我不签卖身契,也不做任何违背我心意的事。鉴于你看上去弱到走几步路都会娇喘,说话时都有气无力。连端个茶手都会抖,像你这么娇贵病弱,我就勉强试用几天。言以槿所幸既来之则安之,干脆躺下身来,悠然的说道。

    风卿目光潋滟,胸中一阵气闷,连续低咳起来,眸光微闪之下,随即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宫主,做丫鬟也能让你这么高兴真的好悠闲。既然有心,风卿真是惶恐,恐辜负宫主一片心意。

    言以槿双手撑着头,懒得理会他的一番好意,不以为然道:我们去哪

    游山玩水,寄情山水中,陶冶情趣,冶游赏美。顺便为我的丫鬟找一处黄金屋。

    你敢卖了我言以槿冷声道。

    风卿闻言,嘴一抿,忍住笑意,眼角微挑,说不尽的温雅,双手捧着热茶,越发清闲地笑道,非也。魅宫库银有赢余,但是这三年来宫主奢侈,好大喜功,又毫不吝啬的赏赐给长老。如今各城能不能过的了冬,就看宫主值不值钱了。如果实在不值钱,卖到姹紫嫣红之地,也能挽救一部分百姓也未尝不可。

    你不可理喻。魅宫这几年来水患连连,又有战事,我正要开源节流,明年开春开始改善。我保证不出半年,魅宫百姓定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你现在威胁我也没用,只会耽误新政的速度。难道你也想看着百姓饿死吗言以槿凤眸中光芒慑人,不怒自威,你年少多金,随你怎么游山,怎么玩水。如果是因为粮食问题将我诓骗出来,就不必口舌之争了。我不是牝鸡司晨之命。

    风卿深深凝望着她,在言以槿痛恨的目光中,他玩弄的黑眸逐渐平静下来,语气坚如磐石,低沉平稳,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心省事。尤其是,聪慧美丽的女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今天下之势,各宫动荡,群雄并起,割据天下,各自称霸。经历数百年,中州局势依旧是六分之势,十五年前各宫与天海阁首次交涉,随后纷争不断,皆想一统中州。尤其以夜宫为最,击杀各宫精兵良将,却又不得不在各宫联合施压下无计可施。十五年的休兵,各宫的相互牵制,本就如此。可是宫主却不顾后果,令夜宫主有可趁之机,有理可伐。该说宫主你冲动还是肤浅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宫主能否明白各宫表面平静无波,私下却风云涌起,只待一个契机。而这次粮食一事,还有使者一事,宫主你捅破了这一层薄纸。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言以槿夷然不惧,身体微颤,极大隐忍着怒意,眼中闪着晶莹的冷光。

    风卿低眉凝目,缓缓开口道:有些东西想必宫主有兴趣去看看。

    我现在很忙,真的很忙。麻烦你别没事找事。魅宫蓄精兵良将,十五年来虽有战争,但也算休养生息,与其他各宫相抗,不一定没胜算。而且魅宫能人之士多着,精于谋略的可用之才不缺。夜宫既敢来犯,定有十足准备,不会冒然正面冲突。你既有高见,不要在我面前说一番不切实际的大道理。我要的是实践,是安定,是百姓丰衣足食。柔弱之躯,千金之体,为何有抱负不会做为什么不以正眼待人,这世上并是少了你神算子风卿,世界就毁了。言以槿说完,望向车外,两手紧握,全身无力,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胸腔憋闷着几口怒气,她现在心中愤然,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不免心中感叹,不能随心所欲搞她的研究,无拘无束的做她喜欢的事。这些日子快把她逼疯了,然而天底下,总有一些人触动她的逆鳞。只凭自以为是,全然不顾别人生死。

    她自诩理智的人,但是在情感上,依旧接受不了眼前对她咄咄相逼之人。冷冷地对上风卿的黑瞳,怒声道:我知道你心怀天下,心系百姓,也算是一个谋士。但是你现在已破坏了我的新政推广时间。纵然你有才能,请你不要拿魅宫百姓的生命开玩笑。你是聪明的人,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不想花心思在无谓的猜忌中,请你好好想想。一会我的人就来了。

    风卿一愣,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光芒,低声咳嗽,车内寒意森森,就算穿着厚重的白袍,凉意依旧透骨。他轻笑着,整个人病恹恹的,却异常的潇洒,眉宇间倒是轻松自在,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声音显得疲倦,早就听说宫主一怒为蓝颜,血流飘杵。没想到,今次宫主居然是为百姓斥责在下。该说我庆幸呢还是宫主掩藏的好人是自私的,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如果好人有好报,我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宫主大可放心,我只是让宫主消失几天,几天后宫主必会安然无恙回去。至于宫主的人,在下已经打发了。

    你早有预谋。你到底想要干嘛言以槿看他笑的轻松,话中之意,就是不放过她了。心中又惊又怒,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用尽全力,但是手上却软弱无力,对视着他,咬牙,你,好,好,好。好女不跟男斗,我忍你。

    接下来车内异常的平静,言以槿飞速的平复怒气,恢复她一贯的冷静。她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找准机会,还有了解清楚风卿的目的。她坐在车中,隔着车帘,一路打量四周的环境。沿街各店门面一家比一家华丽,街道上聚满了行人,酒楼食店络绎不绝。繁华之地,不由来了兴致,时不时将头伸出车窗,引起路人频频侧目,以她的观察,他们应该还未离开魅京。

    宫主,不必刻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在魅京无人不知宫主。看到宫主无不是避而远之。以宫主之前的名气,就算有人问起见过宫主没有,他们也不会说。你这样频频张望,会吓到路人。风卿气定神闲,许是脸色极白,全身透着一股秀雅,气质更显得阴柔。

    言以槿瞪了他几眼,满腹怨念的关掉车窗,哼了一声,多谢夸奖。瞥了几眼他的侧面,脸如美玉,五官精致,秀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男人的气势。越看越讨厌,越看脑中就浮现小受型模样,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宫主,在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脸红的。风卿轻声道,气质出尘,浑身上下除了透出纤瘦之姿,没有一丝俗气,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眼睛忐忑的看着言以槿。

    是吗你在这样看着我,我也会忍不住让你成为国宝。言以槿反讥道。

    风卿眉头微蹙,脸色一僵硬,国宝是什么

    言以槿一挑眉,移动身子,靠近他,似笑非笑道:我告诉你国宝是什么。

    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而且是你让我告诉你什么是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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