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惊魂一刻

作品:《候府嫡女狠绝色

    霍凌霄面向窗外,负手而立,并不看卫曦月。

    “曦月,你看这偌大皇城,每日里有无数消息递进地出,无数人蝇营狗苟,无数人汲汲营营,只为能够挣脱出这人潮,以便更好去追逐皇室剩下的那一丁点儿甜头。”

    卫曦月一时有些不解,不知霍凌霄何以如此郑重。但霍凌霄此言,她并非不甚了解。

    思绪逐渐飘远,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噩梦般的一日,女子嚣张的笑声与一道凄厉的惨叫在脑海中交织,地上一片残肢血海,这是...这是!

    她猛地晃了晃头,将这可拍的一幕自脑海中逐去。出言附和到。

    “三殿下所言,曦月也尚有几分了解,只是殿下何以忽然这样说呢?”

    霍凌霄示意卫曦月上前,执着院中一角,令她看去。

    她应言向那出看去,内功略一运转,将内力凝于双目,定睛一瞧。

    那香樟树上,正有一窝雏鸟在嗷嗷待哺,母鸟上下翻飞,将捕来的食物悉数投入雏鸟口中,看得如此温馨的一幕,她的嘴角不自觉噙着一丝笑意。

    霍凌霄见她看得入神,一吹口哨,一只猛烈的海东青骤然而至,瞄准那树上雏鸟,一个猛子向下扎去。

    “啊——”卫曦月不料如此,捂住口惊呼一声。

    母鸟见海东青飞来,并不躲闪,反而勇猛地迎了上去,用尽全力护着自己的一窝孩儿。

    只是区区观赏鸟儿终究不敌海东青,不仅母鸟败下阵来,被海东青吞吃入腹,那一窝毛绒绒的小鸟儿也不曾幸免。

    卫曦月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回头怒视霍凌霄,要他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见卫曦月仍是一头雾水满脸怒色,霍凌霄不免有些失望。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这自然界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正如这窝鸟儿,纵有那母鸟相护,因着太过弱小,终究难逃一死。”

    他回头一看卫曦月,见她面上浮出思索之色,接着说道:“再说那母鸟,它护子心切,奈何实力悬殊,它的反抗,在海东青面前不过如蚍蜉撼树,只是跳梁小丑在无力挣扎罢了。”

    “曦月,你可看明白了?”

    卫曦月不言,心中仍是想着方才那惨烈一幕,霍凌霄见状,长叹一声,上前揽过卫曦月臂膀,将她掰向自己。

    “曦月,曦月,你终归不能护着清鹤一辈子。况且天、地、君、亲、师,这哪一顶帽子扣下,你都是无力反抗的。你在宫中遇害无法申辩,清鹤被府上老夫人所诬百口莫辩,难道这还没有令你清醒过来吗!”

    霍凌霄厉声质问,以期能让卫曦月明了如今形势,这皇城之中风波诡谲,自己终究不能时时护着卫曦月,只求她能明白自己这份苦心。

    卫曦月回过神来,无力反驳道:“可是...可是清鹤尚且不过总角啊,他还只是个孩子,有我在就好,何必脏了他的手呢......”

    卫曦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霍凌霄见她还是有些不领悟,心下也知道,这不过是出于对幼弟的一副拳拳爱护之心。

    他叹道:“曦月,不知你可有发觉,如今的你,与刚刚回京的你可是大大不同。当时你思维敏捷,意气风发,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昂然向上之气,如今的你......”他言尽于此,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自己...自己的变化确有如此之大吗?卫曦月心下一片茫然,心下不自觉地转着霍凌霄方才所言。

    霍凌霄见状,复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只余卫曦月在窗旁静静思考的

    自霍凌霄清晨来访后,卫曦月心头始终萦绕着霍凌霄那一番话。

    用早膳时,卫曦月看着活泼烂漫的幼弟,正兴高采烈地与母亲商讨着习武一事,清晨那一窝雏鸟惨死一幕浮现在眼前,她一个哆嗦,神色一凝。

    “月姐儿,今儿这是怎么了?”柳氏见卫曦月一大早便神色闷闷,开口关切道。

    “母亲...我无事,我...我今日要去城北书屋,就...就不回来用午膳了。”卫曦月眼神闪烁,躲避着母亲的关怀,心中只想逃离这一室和谐。

    “哎...”柳氏见女儿心不在焉,叹了一口气,嘱咐到女儿务必不敢忘了考试在即,定要好好复习,一展威风。

    “娘,女儿知道了,这顶顶重要之事,女儿定是不会忘记的。”目光飘到柳氏那里,又被幼弟面上的娇憨刺了一下,她避开目光,抹了抹嘴便匆匆离去。

    出府后,卫曦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见街边一家茶楼,她便走了进去,想着略歇一歇脚。

    谁知刚刚步入茶楼,便被一小厮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卫小姐留步,我家公子有请,不知卫小姐可否赏脸与我家公子一同品品茶?”

    卫曦月心中奇道,自己并不常在京中抛头露面,不知他家公子是谁,竟认出了自己。

    索性也无事可做,卫曦月便隔着那小厮走上了三楼雅室。

    甫一推开门,卫曦月便笑了出来。雅室中那人,原是十一皇子霍凌申。

    “殿下又作这些妖”卫曦月调笑道,一想今日并非休沐日,霍凌申本应于宫中学习,她奇道:“今日殿下不是应在宫中听太傅讲经吗,怎么出现在此处,莫不是三殿下上次惩罚得还不够狠吗?”

    她睨了霍凌申一眼,悄悄地踩了霍凌申的痛脚,果不其然,霍凌申立马出言反驳道:“才不是!太傅今日请假,我才没有装病逃学。”

    见霍凌申不打自招,她唇边笑意更深,淡淡地“嗯?”了一声,霍凌申更是着急。

    “若不是今日天香楼在城外办了演出,听闻那艳冠天下的花魁木子也要出现,我...我是断断不会如此的!”

    听着霍凌申色厉内荏的辩白,卫曦月更是笑弯了腰。

    “曦月,你同我一起去吧,三哥看到你在,一定不会责罚我的!”

    霍凌申心思一转,转眼就想到了这个歪主意。

    听到三皇子的名字,卫曦月唇边的笑意一滞,架不住霍凌申再三邀请,甚至都拽着自己的袖子开始撒娇,卫曦月不得已答应了他。

    二人坐上马车,一同向城外驶去。一路上,卫曦月听着霍凌申兴冲冲地描述着那花魁的传言,她无力扶额,无奈应付着霍凌申。

    来到城郊,舞台已经搭了起来,周遭摩肩接踵,挤得连一点空隙都不剩,霍凌申见状也解下腰牌,令小厮像主事人要来一间雅间。

    半晌,小厮无奈跑来,面上似有为难之色。

    “十一爷,那主事人道此处并没有雅间,只有那样的高台。”小厮指了指远处的台子,霍凌申无法,只得带着卫曦月走上了高台。

    表演很快开始,漫天飞花间,中间圆台之上,十数名穿着红衣的女子柔曼地舞动着,泠泠琵琶声声,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忽得琵琶声一顿,于高台之上更高处飞下无数柔柔红莎,一时间天地一片暧昧的朦胧。

    琵琶声复又想起,铮铮似银瓶乍破、铁骑突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空中缓缓落下。黑色裙摆张开,如一朵张扬邪魅的大丽花盛开,引诱着人们堕入罪恶的深渊。

    观赏的人一时都看呆了去,楞楞地看着那黑衣女子落在高台之上。

    她灵活地扭动着娇躯,从左至右连转了白余圈,底下的人们爆发出一阵叫好。那女子向着霍凌申扭来,随意拿起一旁桌上的一个酒樽。

    “十一殿下,奴家心中甚是欣喜,特来敬殿下一杯。”

    这女子怎知霍凌申身份,卫曦月心中警觉,上前一步,正欲说些什么,那女子却飞身而来,自袖中掷出一柄软剑,直直向着霍凌申心口飞来。

    “殿下!”卫曦月大惊,猛地将霍凌申向一侧一推,便要挡在霍凌申身前,哪曾想还是慢了一步,那软剑还是刺入霍凌申手臂。

    高台之上一片哗然,众人皆作鸟兽装散,一时之间,人推着人人挤着人,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方才在圆台之上表演的女子也悉数飞身上前,卫曦月一边护着霍凌申,一边留神着熟人缠攻。

    她带着霍凌申步步向角落退去,本欲就此逃跑,奈何寡不敌众,不光不能带着霍凌申离去,自己也身重数剑。

    眼见着那群女子步步紧逼,缓缓合围,卫曦月心生绝望,难道自己今日竟要交代于此吗?

    说时迟那时快,一队穿着黑甲的护卫自楼梯处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一一制服众女子。

    见护卫终于赶来,卫曦月心下一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后的霍凌申赶忙拦腰抱起卫曦月,想着那护卫头目走去。

    众女子及花魁被制服后,不多时竟都口吐白沫,软倒在地上。

    一名黑甲护卫上前略一查看,转身回禀道:“吞了药了,立毙,救不回来了。”

    为首之人若有所思,点点头记下了那名护卫所言。

    黑甲卫士分为两队,一队留在此地审问主事之人,一队护送霍凌申并卫曦月匆匆赶回府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回到府中,命府内大夫安顿好卫曦月,他便来到院中,狠狠斥责着黑甲卫士的渎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