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府内风波

作品:《候府嫡女狠绝色

    卫老夫人高居明堂之上,卫府的风风雨雨原是沾不到老夫人半点儿,奈何卫妃羽挨了陈氏的这记耳光之后,心中左思右想,始终是咽不下这委屈,一气之下跑到了老夫人处。

    魏紫见卫妃羽鬓发蓬松、钗环斜挂,匆匆掩面而来,联想到二房的那场闹剧,心下了然,但也并未表现出什么,仍是恭敬地请卫妃羽于偏厅稍事整理,她自去向卫老夫人通报了。

    之间那卫妃羽一人坐在偏厅的雕花红木圈椅中,掩面的手放了下来,面颊处火辣辣地疼,可见陈氏真真是下了狠手。卫妃羽沉思片刻,抬手将鬓发理得更为凌乱,便静候老夫人的到来了。

    魏紫进屋后,老夫人正拆了头发,准备午后小憩,见魏紫进来,随口问道:“何事发生啊?”

    魏紫并不多言,只说是二小姐来找您,面色匆匆似是有何事发生。

    老夫人闻言,无力扶额叹道:“我的羽姐儿怎么最近流年不利,总是有事发生呢?罢了罢了,你扶我出去看看妃羽吧。”

    卫老夫人在魏紫的搀扶下,来到了偏厅。卫妃羽听着连廊处环佩叮当,便知晓是祖母来到了。她假意伏在桌上,支起纤瘦的肩膀,摆出一副伶仃之姿。

    “羽姐儿,祖母来了,受了什么委屈就跟祖母说,祖母护着你呢。”卫老夫人看着不断抽噎的卫妃羽,一双手轻轻抚上了她红涨的面庞,怜爱地吹了一吹。

    “祖母,那沈嬷嬷对我百般挑剔,我不过抱怨几句,母亲竟为了那嬷嬷打我!”卫妃羽越是寻思,心中便越是不甘,恨不能直叫祖母将那嬷嬷逐出府去。

    听得此语,在卫老夫人眼中,卫妃羽面上那红痕愈发刺眼,吩咐道:“魏紫,你日后便盯着陈氏,只说是我看她操持家务过于劳累,派你协助于她。”

    魏紫仍是未多做言语,恭顺应下。

    卫老夫人复又安抚卫妃羽道:“羽姐儿,为了这天赐书院的入学测试,你暂且先容忍数日,祖母再为你延请几位老师。”

    想到卫妃羽为了入学测试所经受的锉磨,卫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若非卫曦月不按常理出牌,怎会有如今这幅局面。

    几日后,卫老夫人再次为卫妃羽请来数位名师,甚至动用百般人情,为她请来了太后宫内出来的一位张嬷嬷。为能使卫妃羽顺利入学天赐书院,卫老夫人再次敲打了陈氏一番,责斥陈氏一定要用心监督卫妃羽。

    在诸位名师的连环指点下,卫妃羽的日子称得上水深火热,不过半月,便消瘦了一圈。

    “母亲,我不学了!”二房院内,蛮横的声音传来,卫妃羽终于不堪其扰,竟当着宫中老师的面大发脾气。

    一旁监督的陈氏听闻此言,一个愣神,吓得玉手一颤,手中那盏甜白窑的茶盏直直地落了地,飞溅起一地碎瓷。打破了室内一片死寂。

    “你...你!”见卫妃羽竟当着老师的面如此不得体面,陈氏气得说不出话。

    魏紫见状,先是一扫仆妇丫鬟等人,示意其先行离场,又上前将老师扶坐下来。

    陈氏此时也稍稍气顺一些,她先是狠狠一瞪卫妃羽,喝令其跪下,其次便俯下身,向老师行大礼以致歉。接着又命魏紫将老师扶走,魏紫走到雕花月牙门洞前,与陈氏一对眼神,便明了陈氏心中所思,她心随电转,为保护卫妃羽声誉,细细考虑着如何令这老师不再外传。

    待房中无人,陈氏望着跪坐在地上啜泣的女儿,心中不忍,长叹一声,上前将卫妃羽馋扶了起来。

    “羽姐儿,莫怪娘狠心,若不是那卫曦月咄咄逼人,咱们娘俩何以至此。”陈氏以手帕轻拭眼角泪痕,与卫妃羽依偎在一起。

    霍泽宇整日里游手好闲、游荡京城,因着卫妃羽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京城之中关于卫妃羽的流言蜚语很是不少,霍泽宇偶然听得一些,心生担忧,便向卫府递了拜帖,筹谋着与卫妃羽一道去城外散心。

    卫老夫人望着桌上的那份拜帖,用纸乃是上好的澄心堂纸,鎏金的大字铁画银钩地写着“四皇子”,正是今上亲笔所书。她沉吟不语,心中细细比较着今上对几位皇子的态度,片刻,她打定主意,决定要卫妃羽试着与四皇子霍泽宇多多接触。

    顾及卫妃羽的名声,卫老夫人却并未同意霍泽宇的邀约,反而约在了府内水榭。这水榭位于府中花园湖心,四面大敞,端的是一派堂堂正正。

    是日,霍泽宇端坐于水榭之中品茶,此乃莲雾山中蒙顶绿茶,单是茶汤氤氲出的一片水雾,闻着便顿觉神清气爽。

    听得一阵环佩叮当,卫妃羽莲步轻移,走了进来。

    霍泽宇看着眼前的卫妃羽,几乎不敢相认,面前这女子虽是熟悉的美艳动人,但眉宇之间却笼罩着深深的疲惫与愁绪,单薄的身型包裹在素雅的绫罗之中,随着微风一荡,似要乘风归去。

    “妃羽,你受苦了。”怔了片刻,霍泽宇开口道。

    “四皇子...”话音未落,两行清泪便自眼角滑落。这弱柳扶风的模样,让霍泽宇心中怜惜之情更深。

    卫老夫人站在小花厅的窗前,望着远处水榭中对喁喁细语的爱情鸟儿,嘴角挂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边这对爱情鸟儿正沉浸在相见的喜悦之中,那厢卫曦月也在进行着一场交谈。

    那日霍凌霄得知,卫曦月自愿放弃面试资格,将这宝贵的机会让给了三房,心中疑窦丛生,既是有着对卫曦月的担忧,也有着一番对卫曦月如此反常之举的怀疑。

    正巧霍泽申前来拜访,考虑到卫曦月与太后的关系,便嘱托霍泽申想卫曦月询问原因。

    霍泽申本是孩子性格,心思单纯善良,知晓卫曦月自愿放弃免试资格的消息后,他不由担心此举是否是卫府中人对其逼迫所为。

    霍泽申并不愿与卫府中人多加接触,便趁着午后小憩时刻,施展轻功来到了卫曦月房前。

    “笃、笃、笃”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卫曦月骤然听得此声,颇感熟悉,心中思量片刻,便猜到了来者应是霍凌申。

    她起身上前,为霍凌申打开了房门。卫曦月本是疏朗大气的性子,加之前世在边关数年,对所谓的男女大放早已不甚在意。

    “何事?”卫曦月与霍凌申日渐熟捻,逐渐习惯了他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对霍凌申翻墙之举毫不意外,只是唯恐他又来添乱,冷冰冰地问道。

    “曦月!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天赐书院上学了!我要让父皇再给你一个免试资格”霍凌申蛮横地吵道。

    “抱歉,无可奉告,免试也大可不必。”卫曦月不愿暴露自己的计划,态度强硬的回绝了霍凌申。

    霍凌申被拂了面子,却并不动怒,见并未得到想要的结果,与卫曦月嬉闹片刻后便抽身离去。

    “三哥,曦月她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呀?”霍凌申蹲在地上,揪了一根草梗,百无聊赖地戳着地面,精致的提花“回”字纹衣摆沾染了一团团的泥土污渍。

    霍凌霄闻言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看霍凌申,出言安抚道:“卫曦月许是另有安排,你也不必如此挂怀。”

    见霍凌申仍是闷闷,他复又开口道:“我命府上厨子做了你最爱的松鼠桂鱼,不如先行用膳吧。”

    饭桌上之上,一派静默,霍凌申恹恹地戳着盘中的桂鱼,连着往日里他最是爱吃的一道菜,都提不起兴致来。

    送走霍凌申后,霍凌霄静坐于书房,思量着卫曦月此举意欲为何?

    次日,霍凌申一改昨日低沉,兴冲冲地跑进霍凌霄府上,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霍凌霄定睛一看,似是一张请帖,只是那纹饰有些许陌生,不知是哪家的帖子。

    “三哥,曦月邀请我明日与她相约城外五里亭中,一同去木兰围场围猎!”霍凌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蹦跳着闯进霍凌霄书房。

    “卫曦月尚且有心围猎,看来是并无大碍。”霍凌霄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另一种情绪翻涌而上。“怎么只邀请了霍凌申,孤男寡女相邀野外,这万万不可。”霍凌申老古董似的连连摇头,并不深想这究竟是对礼法的维护还是对霍凌申的嫉妒。

    城外五里亭,卫曦月穿着飒爽的骑装,一头乌亮的长发以红发带束成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火红的她十分靓丽,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曦月!”霍凌申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马蹄声自城门处赶来。

    卫曦月扬起一抹笑意,高高地挥了挥手,“这里!”

    “嗯?”卫曦月唇角的笑意一僵,霍凌申背后竟还有一人,三皇子霍凌霄骑着马自霍凌申身后出现。

    “近日里城外游人甚多,我担心你二人围猎安全,便特意跟上一看。”霍凌霄见卫曦月颇有几分抗拒之意,出言解释道。

    卫曦月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见身边游人渐渐聚集,当是认出了两位皇子,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卫曦月只得点头,无奈答应了霍凌霄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