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无心伤人人伤重,一时逍遥终自伤

作品:《无情逍遥剑

    “芳菲师姐给女儿取名无悔,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洒脱到无怨无悔。为了你,芳菲师姐也不知受了师父多少责罚,遭了人们多少白眼,听了多少冷嘲热讽。她忍辱负重,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却再也没能见过你一面,你可曾自责过?”兰婷冷冷地向张笑川问道。“还有明阳姐姐,她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你可曾知道!”“兰婷妹妹,别说了!”明阳公主见她说到了自己身上,眼圈红红地说道。“姐姐休要拦我,我今天必须一吐为快,也好让他知道,他究竟做下了多少罪孽。”

    张笑川怔怔地听着,心里想着兰婷怎么变得如此陌生了,明阳公主却悄悄地向旁边去了,李雪瑶似懂非懂地瞅着兰婷诉说。“自你离开之后,明阳姐姐便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西夏与吐蕃向来面和心不和,几番争战,互有胜败,明阳姐姐与吐蕃王子本就有名无实,自她父王在一次战役中伤重而亡之后,两国关系破裂,他们二人也彻底决裂。明阳姐姐以千金之躯,四处流浪漂泊,试问你,这又是怎样的一种罪过?”兰婷言辞激烈,神情气愤,张笑川默默地听着,她的控诉与指责,他能有什么话说。

    “还有刚刚离去的两个孩子,你知道,在他们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兰婷如诉如泣,声声伤情,句句哀惋,张笑川听着,虽强自镇定,却心潮起伏,不免惊心动魄。

    原来,任无悔与新田一郎熟识之后,越是了解越是相互喜欢,彼此心生爱慕,又心意相通,慢慢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最终,两人日日相见,形影不离。江湖儿女,虽不时时痴缠,却彼此心有所属,情意绵绵,感情自是一日胜过一日。

    新田一郎高兴起来,便带任无悔与美惠子相见。美惠子之前听新田一郎说交了一个朋友叫任无悔,说她如何如何好,只是一笑置之。待与她相见之后,见她生得婷婷玉立,秀丽端庄,略微含羞,却不失礼节,美惠子也微微赞许。待见二人相见甚欢,彼此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美惠子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时日已久,美惠子难免问起任无悔师承及家中情况,任无悔说自己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父亲,母亲便是师父。美惠子是何等样人,见她言词闪烁,神情极不淡定,料定她所说也不尽然,其中必有隐情。

    又过了些日子,美惠子向新田一郎了解他们认识的详细经过,新田一郎便把他们如何相识,如何进一步交往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等他讲完了,美惠子问道,任无悔与哪位张将军、武状元有仇隙?新田一郎说道,名叫张笑川的那位便是。美惠子听完,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模样。她想了一会儿往事,出了一会儿神。“母亲,母亲。”新田一郎叫了两声,美惠子的思绪才回到了眼前。“母亲,你与那位张将军相识?”“嗯。”美惠子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了,一郎,你去吧!”新田一郎刚跨出门槛,美惠子突然大声叫道,“一郎,你快快问问清楚,无悔姑娘到底与张将军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仇怨?”新田一郎见母亲神情焦急,显是对此事非常关心,他不明所以,向她问道,“母亲,此事非常重要吗?”“事关重大,你必须要向无悔姑娘打听清楚!”新田一郎见美惠子神色非常郑重,便出门找任无悔去了。

    新田一郎本不欲追问,但见美惠子对此事如此关切,便只好硬起头皮去问任无悔。

    待见到任无悔,新田一郎几次欲言又止,任无悔知道他有心事,便主动问道,“一郎,你今天魂不守舍的,到底有什么事,你有话对我说,是吧?”任无悔盯着新田一郎的眼睛,新田一郎因要进一步追问她的家庭情况,这事违背自己的本心,觉得过意不去,便微微避开了她的眼光。“一郎,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听她说完,新田一郎抬起头来愧疚地望着她说道,“无悔,我,我有一句话,要问你!”新田一郎顿了一下,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顺利把话说出口来。

    “你也是要问我的父亲是谁吧?”任无悔料到他问的事情必然与此事有关,神色微微不悦。新田一郎见了,心里着急,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他的心事被任无悔一言点破了,显得有点慌乱。“我只想问一下你与张将军到底有何仇怨,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新田一郎看着她的脸色,不阴不晴,接着说道,“无悔,不是我硬要逼问你,妈妈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父亲,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

    任无悔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忽现幽怨之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本也不欲隐瞒,只是不想说而已,我迟早是要告诉你的,既然你们都想早些知道,我就说了又有何妨!”好说完了这些话,停顿了片刻,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任无悔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一句话,“他便是我的父亲!”“啊!”新田一郎吃惊不小,仿佛是一声炸雷响在了耳边。

    “怎么会这样?”他疑惑地望着任无悔,任无悔原也能料到他会吃惊,接着说道,“今天我便都说与你听吧!”新田一郎怔怔地望着她,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母亲单独一个人把我养大,她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我们母女不知遭了人们多少白眼。”说到这里,任无悔眼里已经有了泪光。“母亲有太多的苦楚,却无处可诉,无人可讲。看着她经常一个人偷偷落泪,我多次追问父亲是谁?她总也不肯讲。这些年,我渐渐长大了,母亲经不住我软磨硬泡,才说了出来。越长大,我越懂得母亲的不易,我越恨,恨他的没有责任,没有担当!”任无悔说的伤心,带着凄苦、愤恨之色。新田一郎替她擦干了眼泪,搂住了她,任无悔靠在他的怀里,任眼泪决堤四溢。

    新田一郎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情向美惠子讲,到底美惠子交待的事情有多重要,就这样犹豫着,又过了好多天。

    新田一郎与任无悔正在庭院中有说有笑地散步、赏花。“一郎,你来一下!”美惠子走出门来向新田一郎说道。“母亲,有事吗?”“嗯,我有话问你!”“你先看一会儿花,我去去就来!”新田一郎向任无悔说道。“你去吧!”任无悔向她笑了笑走开了,新田一郎大步向厅堂中走去。

    进得室内,美惠子一脸严肃地看向他。“一郎,我交待的事情怎么样了?”“母亲。”新田一郎叫了一声,便低下了头没有了下文。“一郎,你已经问过了,是不是?”“回母亲,我问过了。”新田一郎嗫嚅着说道。“事情问得怎样,无悔姑娘与张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仇怨?”“回母亲,张将军便是无悔的父亲。”“啊!”美惠子的吃惊程度比新田一郎更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美惠子喃喃地说着,新田一郎见了美惠子神情,更是不解。“母亲,此事到底有多大的干系?”新田一郎问道。美惠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一郎,你们不能在一起!”“母亲,你说什么,你慢慢说,说清楚些好吗?”新田一郎以为母亲突然之间受了什么刺激,变得语无伦次了,所以才有此说。

    “一郎,你和无悔姑娘不能在一起!”美惠子说得声音略大了些。“为什么?”新田一郎问的声音更大。“因为。。。。。。”美惠子停顿了一下,看着新田一郎急切地神情,不得不把话挑得更明。“因为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如晴天霹雳炸响,新田一郎突闻此言,感觉天旋地转,大脑中“嗡嗡”作响,混沌一片。僵立了好一会儿,新田一郎才缓过神来,他强自镇定地问道,“母亲,你,你弄错了吧?”美惠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凄然说道,“一郎,你冷静一下!”“母亲,你说你弄错了,好吗?”“一郎,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你好好冷静冷静!”

    突然,窗外“哇”地一声大哭,有人跑开了。美惠子向新田一郎喊道,“一郎快去追无悔姑娘回来!”新田一郎一惊,记挂着任无悔的安危,冲出门外,发足狂奔而去。

    任无悔掩面狂奔,全然不顾闹市的车水马龙,她的世界瞬间坍塌了,她好想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哭几天几夜,她又好想找一个地方,一觉睡下去,不再醒来,她感觉好累,好累,人生好无趣,命运好残忍,可是她不得不一直狂奔。

    “无悔,无悔。”新田一郎一边喊,一面紧紧追赶,任无悔怎能听闻。他们一个跑,一个追,一直出了城,到了一处河边,实在无力再跑,任无悔才止住了脚步。

    “无悔”。新田一郎怕她想不开,寻了短见,忍不住喊了一声。任无悔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泪痕,恨恨地说道,“你追来干什么?让我死了倒好!”“无悔,不要这样,好不好?”新田一郎自己也感觉说得是那么苍白无力,想到突然之间二人成了姐弟,新田一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滴,有几滴泪珠滑落脸庞,他忙背过身去擦了。

    任无悔哭一会儿,喊一会儿,新田一郎默默地守着她。两个人在河边一前一后默默地伫立着,太阳下山了,周围开始暗下来,只有河面还闪着亮光,水流的声音似乎也在呜咽。

    “无悔,我们回去吧!”新田一郎一直说了好几遍,任无悔却没有回应。过了好一阵子,任无悔凄楚地说道,“一郎,我是你的姐姐,今后你一定要记住了,我是你的姐姐!”她说着,不知带了多少恨意和悲愁,说完离开了河边,向城里走去。新田一郎强忍心中巨痛,默默地跟着。任无悔几次赶他走,几次拿话呛他,他都默默地不作声,只是很清楚地听到了心破碎的声音。

    兰婷讲完了,对张笑川说道,“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张笑川心里百味杂陈,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他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还能为自己辩解,为自己开脱吗?

    兰婷见他呆愣着不说话,心里愈怒,“你们可以逍遥快活,也尽可以过白娘子与许仙的生活,张笑川,你记着,从此,不知有多少法海会来搅乱你们的生活!”兰婷恨恨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张笑川想着她说的话,想着他做的事,想着他伤害的人,半晌没有反应。

    “笑川哥哥,笑川哥哥。”李雪瑶连叫了几声,双手摇动他的胳膊,张笑川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笑川哥哥,你没事吧?”张笑川惨然一笑说道,“我没事,雪瑶我们走吧!”

    张笑川在前面走着,一直沉默,李雪瑶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两个人走到了湖边,张笑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向李雪瑶说道,“雪瑶,我送你回清水溪,好不好?”“笑川哥哥,我要跟着你!”“雪瑶,你不知道,笑川哥哥以前糊涂,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很多人,我怕以后还会伤害到你!”“笑川哥哥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伤害我,我不要与你分开,不管以前你做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李雪瑶情窦初开,情根深种,刚刚体会到爱情甜美的味道,她身在其中怎肯舍却。“雪瑶,你听我说,笑川哥哥不是好人!”张笑川心里真是怕了,怕再带给李雪瑶不可估量的伤害,他耐心劝说着。“笑川哥哥,你不要说了,你知道吗?我刚刚许了愿,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与笑川哥哥过白娘子与许仙的生活!”李雪瑶目光中透着坚定,她拉住了张笑川的手,温柔而深情地说道,“不论发生什么,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事已至此,张笑川还能说什么,他除了感动,心里也在默默祈祷,愿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原以为两个人可以安心地游遍江南水镇,不曾想,还未动身,兰婷等人便寻了来。张笑川原来很少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她们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甚至因此而改变了人生的轨迹。经她们一闹,张笑川也知道,自己对他们造成了太多无可挽回的伤害,哪里还有心思游山玩水。既然行藏已露,张笑川只能坦然以对,下决心带李雪瑶回汴梁。

    两个人一路向北,虽然沿途风景名胜颇多,却无心停留欣赏。张笑川想着心事,处在深深的自责之中,神色凝重黯然,话语也很少。倒是李雪瑶还要想着法逗他开心,方方面面对他体贴入微。又过了几日,他的情绪才渐渐好起来。张笑川惊觉之后,心里过意不去。待到了泰安地界,为了补偿一下李雪瑶,决心带她去泰山游玩几天,没想到,刚到泰山脚下,张笑川便瞥见了兰婷和明阳公主的身影。她们的身影一闪而没,张笑川顿时兴致全无,脸上布满了乌云。李雪瑶看得真切,方才张笑川还有说有笑,突然之间他的脸上变了颜色,知道事出有因,李雪瑶主动说道,“笑川哥哥,我急着想看汴梁风光,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回汴梁吧!”张笑川见她如此说,知道她冰雪聪明,也担心兰婷她们搞出什么乱子。不论伤着了谁,都是他不愿,他也就没有坚持,二人便立即改道西行。一路之上,张笑川再也不想、再也不提游玩的事了。

    行了月余,到了汴梁,偌大的城市,分外繁华,是其他地方所不能比,也是李雪瑶未曾见。李雪瑶兴奋地四处张望,张笑川给她耐心地介绍各种城市景观。到了府门之外,张笑川向李雪瑶说道,“便是这里了。”李雪瑶抬头看去,见上面写着“将军府”三个鎏金大字。府门雄伟壮观,一对石狮子威武地雄踞两旁。

    张笑川扶她下了车,携着她进了府门,早有人进去通报。叶飞飞奔而至,拉着张笑川问这问那。不一会儿,周一鸣带同家人、家丁迎了出来。张笑川与众人一一相见,又为李雪瑶做了引见。众人见了李雪瑶模样,直如见了仙子一般,每个人都想盯着她看,却又不敢把目光停留。

    张笑川离府日久,周一鸣忙安排人为张笑川接风洗尘,从此日日欢宴,自不必说。小叶子见了李雪瑶这等相貌,也是暗暗称奇,又得知她来自清水溪,了解到她便是豆腐西施的女儿,更是讶异不已。

    第二日,雷震天得知张笑川回来了,忙赶来欢聚。许久不见,雷震天、张笑川、周一鸣兴致很高,他们有许多酒要喝,有许多话要讲,三个人频频举杯,不一会儿,便微有醉意。

    突然,雷震天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张笑川与周一鸣都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没来由地叹气。两个人都疑惑不解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雷震天注意到了他们神情地异样,向他们说道,“我刚才想起了诸葛兄弟,林正杰兄弟,哦,还有王继忠。”他慢慢地回忆,缓缓道来,“相当初咱们一同饮酒作乐,何等逍遥快活,众弟兄一同出生入死,建功立业,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只可惜,天不假年,诸葛兄弟竟先我们而去。”说到动情处,他眼中隐隐有泪光出现。

    张笑川听他说完,也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三个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过了许久,张笑川说道,“世事无常,人生苦短。”三个人饮了一碗酒,话题又到了林正杰身上。雷震天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与他只能分道扬镳,各自天涯。”三个人又惋惜了一场,张笑川向雷震天问道,“王大哥,现在怎样?”“唉!别提了!”雷震天神情中带着义愤带着无奈。“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在与辽国的争战中,我们以为他以身殉国,教大家好一番伤心,没曾想,他竟被俘投敌。”“啊!有这等事情!”张笑川知道真宗皇帝待他不薄,想不到王继忠竟会叛变投敌,所以吃惊不小。“最可恨的是,他从此只为番邦尽忠,全然忘了父母之邦,数次与大宋和议,所提条件甚为苛刻,你说气不气人?”雷震天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张笑川听了也恼恨不已。

    又饮了数碗,酒意更浓,雷震天慨然说道,“笑川兄弟,眼下风雨飘摇,山雨欲来,眼看宋辽之间必有一场大的争战,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是我做哥哥的说你,机会稍纵即逝,奈何你在儿女之情中牵扯不断,着实让哥哥痛心!”张笑川闻言深自有愧,赧颜说道,“大哥教训的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树欲静而风不止!”张笑川说得甚是无奈,他的苦衷无人能诉,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品尝。“笑川兄弟,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何不快刀斩乱麻。”“唉,谈何容易,只怪我当年做下的糊涂事太多,到如今难得安宁,也是活该!”张笑川不无愤恨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只求不再多伤人就好。”“唉!”雷震天知道多说无益,更长叹一声。

    原来,真宗皇帝亲小人远贤臣,雷震天也成了受害者。雷震天做了将军之后,意气风发,满心再有更大的作为,不曾想发生了好多事。他也时常被打压排挤,倍受冷落,心中憋了一口闷气,无法排解。本指望劝得张笑川回心转意,一同再立新功,现在却是孤掌难鸣,壮志难舒。是日,三个人皆酩酊大醉。

    第二日,张笑川起来晚了,微微头疼,李雪瑶早已端了醒酒汤来,服侍他喝了。张笑川见李雪瑶甚是殷勤,对自己的饮食起居考虑的很是周到,记起雷震天昨晚所言,心想功名利禄又算什么,为了李雪瑶,自己什么都可以放下,在他看来,唯有深情不可辜负,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的日子要一心一意对她好。

    又过了些日子,想起还没有带李雪瑶好好逛一逛汴梁城,觉得很是对她不住。便当即决定带她出去一游,但是想起兰婷说过的狠话,张笑川心里也是担心不已,带了二三十名随从,这才安心而去。张笑川本不喜张扬,更不愿意为了一些事兴师动众,但是为了万全,也是迫不得已。

    张笑川带着李雪瑶逛了几日,也看杂耍,听人说书,给她买了很多衣物,但每次出行都带了很多随从,簇拥着二人,却也少了很多兴致,幸好相安无事,张笑川心中稍慰。

    其间,李雪瑶看中了一只鹦鹉,那鹦鹉毛色鲜亮,会学人言,时不时能逗人一乐,颇能给李雪瑶解闷。不想,过了几日,好端端的,那鹦鹉却突然在大清早死了,此事让李雪瑶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又过了些日子,张笑川正在洗漱,突然从李雪瑶房中传来了“哎哟”一声喊,张笑川听到了喊声,忙冲进了李雪瑶的房间。

    “雪瑶,发生什么事了?”张笑川冲进屋后关切地问道。李雪瑶脸上带着恐怖的神情正对着一堆布条发呆,好象浑没有听见张笑川的问询。张笑川瞬间便明了了,知道新给她买的衣物,都被人剪成了布条碎片。张笑川知道兰婷所说非虚,并非只是恫吓。李雪瑶的身子抖得厉害,张笑川紧紧地揽住她的臂膀,轻声地宽慰她,却不知能不能驱走她心头的阴霾。

    其实张笑川心头的阴霾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