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审时度势

作品:《武道行天录

    ,

    武道行天录第二百八十九章审时度势赵公子身边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中等身材,鹤发童颜,端的是卖相不错。

    只见他看了看面前三人,又与几个同来的伙伴对了一下眼神,才开口问道:“自从你现身,这三人始终就待在这里?”

    赵公子笑着说道:“是啊,估计是吓傻了。要不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武夫,自以为天下无敌,故而没把咱们放在眼里。真是可笑、可怜之至。”

    金道长没理会赵公子,眼神紧紧盯着面前三人,嘴里却问道:“看出来什么没有?”

    与他一起而来的其中一人说道:“我望气良久,这三人周身没有气机激荡。要不就是凡人之体,要不就是超过我等甚多,无从看起。”

    赵公子听得只想笑,这话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但也知道这几个人绝非自己所能招惹的起的,当下低眉顺眼待在一边,全当是在听笑话了。

    金道长自是姓金,名叫金飞鸿,乃是开了一处先天窍穴的散修。因为藕断丝连的关系,得以在天云山外围驻守一处道观。

    虽然离天云山数千里,但灵气浓郁,几乎可与一般修行之地相媲美。

    得天独厚,在加上金道长心思活络,时而赚取些意外之财换些修行用的丹药,使得他现在已是金丹境界的后期,想要更进一步增得千年寿命,却是遥遥无期,几近乎绝无可能之事。

    眼见寿元已过大半,金道长却更加淡然。觉得以自己的资质能活了两百多岁已是老天照应,侥天之幸。剩下余生,自该知天命尽人事。广交朋友,胜友如云方为人生美事。

    这赵家就是金道长意外之财的来源之一。两家距离不远,赵家又出手大方,在有心人撮合之下,金道长就成了赵家的供奉。

    赵家要求也简单,不求金道长长期驻守,只要在赵家遇到极难解决之事时出手相助即可。

    这一天,金道长正与几位朋友在道观里喝茶论道,忽而就接到赵家符箓传讯,当即便与几个朋友一同前来,为赵家解去眼前之忧。

    可金道长看着眼前的正主,虽都是身着粗布衣衫,但男的俊朗不凡,女的天生丽质,看着都是不同凡响,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

    金道长曾有幸去过几次天云山,在那里见过不少修为通天的人物,那气势那风度!可与眼前这二人一比,顿时就好像低了几个层次似的。原因无它,只是确认过眼神。

    金道长阅历丰富,深知一个人即使面上装的再如何,可暴露其内心的往往是他的眼睛。

    金道长放眼望去,只觉得对面那三人,其中那女子的眼神自然而然平静如水。而余下两个男子的眼神却是漠视,还是那种赤裸裸不加修饰的漠视。就仿佛自己这边十几个人犹如空气一样。

    由此心生警兆,暗暗打定主意,此事不可鲁莽。先是打探明白,若苗头不对,即刻抽身事外,得以保全自身。

    可见这江湖之中的修行之人,哪个不是智计过人?想要在大风大浪之中混的风生水起,要不你就修为独步天下,凡事无所畏惧。要不你就能呼朋唤友,广交人脉。要不,你就得像金道长一般,察言观色洞悉人心,才能趋吉避凶、明哲保身。

    金道长打定主意之后,先是伸手拦下身边几个跃跃欲试之人。

    当下上前几步,顾不得自己白发皓首的长者之尊,做足了礼数,开口说道:“贫道金飞鸿,见过三位。我乃天云山外围执事,得赵家召唤,说有人在赵家行强取之举。但我天云山素来行事公允,由此我得向三位问上一问,以防有偏颇之嫌。还请三位行个方便可好?”

    这话说的可谓是低三下四,与金道长一同前来的几人先是一愕,随后便都靠拢在金道长身后,隐隐与赵公子等人泾渭分明,拉开了距离。

    都为修行之人,哪还听不出金道长的言外之意?况且都是随他而来捧个人场,自然都以金道长马首是瞻。315中文网

    金道长说完,场面竟然安静了良久。

    对面那三人,一个戴着斗笠倚靠在一颗大树上,状似看着天上的风景。一个面无表情,好似凡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在那想着心事。

    只有那个女子,见气氛略显尴尬,向那两个男子看了几眼之后,便嫣然一笑站起身来,看着金道长等人说道:“金道长是吧,有什么事你可向我问来。他们两个啊,原来打的算盘落了空,心里郁闷着呢,没时间搭理你们。”

    金道长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笃定,今日怕是踢到铁板上了,一个处理不当,恐怕老命就会丢在这里。只因那女子说完之时,他身边的男子无意间向这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淡漠之意,而且是那种无视一切的惊鸿一瞥。

    当下只有更加谨慎,脸上却笑得甚是和蔼,说道:“那好,只是些许小事而已,这位姑娘,你只需告诉我赵家公子所言是否属实即可。”

    张婉秋看了赵家公子冷笑一声,便开口说道:“他赵家联合几个镇上的大户,趁着虫灾之年抬高粮价。原本十文钱的米现在足足卖到百文。这两位壮士行侠仗义,眼见百姓无米可吃便教训了他们一顿,并开仓放粮助我等百姓渡过难关。”

    赵家公子闻言终是不再沉默不语,临来之前,听赵老太爷嘱咐,一定要听金道长之命的话语也统统抛在脑后,当即大声斥道:“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说完,还不忘向金道长抱下拳,才接着大声说道:“米是我赵家收的米,囤放两年不需要本钱的吗?再者说,我赵家卖米还不是想卖多少钱便卖多少钱,哪个敢管?若是嫌贵,那就饿死了也别来买,我赵家也没逼你们不是?”

    说完,伸手在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打开看了看便递给金道长,说道:“道长请看,上面有我家屯粮的出入账目,一共是两万担粮食,这下可好,全都便宜了那群贱民。我赵家损失巨大,还请道长为我等做主。”

    金道长拿过来账本,随便看了几页,不禁在心里大骂赵家公子是个草包。不说账本上清楚的写着五文一斤收的米,就说现在的情形你还看不明白?有道是艺高人胆大,那两个男子在那稳如泰山,你还看不出问题所在吗?

    金道长有心将此事糊弄过去,至于能不能看走了眼,从而去试探一番之举,他压根就没想过。

    开什么玩笑,试探好了,他金飞鸿至多能多得一些银两,但还有助纣为虐之嫌。若是试探的一个不得当,他岂不是容易把老命丢在这里?而且看着三个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定还有靠山在后。

    金道长翻动着账本,故作生气之状,沉声说道:“我受你赵家孝敬,是为了以防宵小,而不是为你赵家为富不仁的倚仗!五文钱的米卖到百文,这心也是够黑的了。赵公子,你回去禀报一下赵老太爷,此事,我金飞鸿却是帮不上忙了。”

    赵公子闻言不禁瞠目结舌,用颤抖的手指着金道长说道:“你每年得我赵家五百两纹银孝敬,然而出了事却毫无作为,黑心的恐怕是你吧!”

    金道长正愁没有台阶下,闻言心里却是大喜,脸上则是怒气勃发,大喝道:“住口!时值灾年不断,你赵家不做善事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奇货可居赚取不义之财!我真是瞎了眼睛竟与你等为伍!赵公子,回头我便会将这几年得之你家的银两双手奉还,我金某不再与你赵家有任何瓜葛。”

    赵公子大怒之下还要大放厥词,可他身后的一个侍从见势不妙,急忙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向金道长赔笑说道:“仙长息怒,我家公子年龄尚小,如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仙长,我们这就回去向老太爷禀明此事,告辞了。”

    说完,就拉着赵公子的胳膊,带着几个兄弟打算远离此是非之地,可他却高估了自家公子的智商。

    只见赵公子奋力挣脱了侍从的手,气得满脸通红吼道:“放开我!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赵家养你们何用?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将那三个狗男女给我拿下!别人不帮忙,那咱们就自己来!”

    一番话说的那几个侍卫目瞪口呆,顷刻,还是那个侍从头目小声在赵公子耳边说道:“少东家,在镇里我们就打不过他俩,然后才叫的金道长吗?我们现在上去,和送死有何分别?”

    赵公子更是大怒,指着侍从们大声吼道:“那你们就死去!做我赵家的狗,别见着骨头就上,见了人却不敢咬!”

    几个侍从闻言尴尬无比,还是那侍从头子一狠心,当下就打算强行把赵公子带回去,向几个弟兄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欲上前将赵公子擒拿回去。

    这时却见那个始终抬眼看天的男子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几个倒是好意,可是如此回去,你们的性命还能保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