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光寺篇 第61章剧变(一)

作品:《神霄九宸

    (61)

    金光寺别院之内,良久不见宇文垒归来,佟霆仞不免心急,便对楚庄问道:“四师弟,阿垒这孩子出去也足有一个多时辰了,小和尚送来的餐食早就凉透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谁知他话音未落,就见门帘一掀,宇文垒从外面走了进来,边笑着说道:“二师伯、楚大叔,我回来啦!”

    楚庄一听笑道:“你小子还真不吃念叨,二师伯刚一说起你,就跑回来了。快点吃饭吧,那小和尚要回收碗筷,都已经来催了几次了。”

    待宇文垒狼吞虎咽吃过饭后,恰巧那小和尚又来询问情况。宇文垒赶紧起身,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啊哈,实在是对不住啊,我一不下心在寺中迷了路,才刚回来,耽误小师父收拾碗筷了。”

    那小僧施礼道:“阿弥陀佛,无妨,只要小施主玩的尽兴就好。只是这寺院上上下下也有三四百间,大晚上的施主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说完,便收拾了碗筷,转身退了出去。

    楚庄见那小僧离去后,便把脸一绷对宇文垒佯怒道:“说罢,你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宇文垒本就没打算瞒着楚庄,他伸出手,就见掌中托着一枚乌黑的药丸,那药丸大如龙眼,乌溜溜的在他手掌中不停滚动。

    佟霆仞和楚庄对视一眼,看样子均不知这是何物,佟霆仞先开口问道:“师侄,你手中这枚药丸是从哪里来的?”

    宇文垒看向二师伯,笑着说道:“二师伯,你有所不知,这药就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醒尸丹。”

    “什么,这就是醒尸丹?”楚庄一听,伸手欲要拿起,谁知他手刚伸到半空中,便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看着宇文垒,将信将疑道:“阿垒,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神药?”

    佟霆仞却伸手从宇文垒掌中拿起那枚丹药,放在灯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然后又放在鼻前嗅了嗅。过了半晌,才说道:“老夫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醒尸丹,不过可以判断这绝非凡药,它的气味非常的独特,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对了,东方谷主恰好就在这里,是不是醒尸丹他应该能看的出来。”说完,便将药丸放回宇文垒手掌中。

    宇文垒将药丸放回怀里,看向楚庄。楚庄摇摇头说道:“我认为这样不妥,师兄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佟霆仞幡然醒悟道:“师弟言之有理,是我考虑不周,这奇药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完他看向宇文垒开口问道:“师侄,你出去短短一个时辰,这药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宇文垒面有难色,低头说道:“师伯,我答应过赠药那人,绝不说出她的底细来,还请师伯您见谅。”

    佟霆仞和楚庄听后,也只得微笑着摇头作罢。

    子夜,了尘匆匆走进密室,拜见过住持甄陀罗。他压低声音说道:“启禀师父,今晚那离开本寺的第七人,弟子现已查明。”

    甄陀罗闻言一下子睁开双目,露出精光,急忙问道:“是谁?”

    “回师父,他就是跟在佟霆仞和楚庄后面的那个少年,叫宇文垒。”了尘继续说道,“徒儿专门派了脑筋灵活的弟子负责照顾这几位的起居,实是为了监视之便。据他们反馈回来的消息,这期间离开寺院而没有被结界侦查到的就只有他一人。”

    “是他?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竟然能躲过我的翡翠佛珠结界,看来此子大有来头!”甄陀罗眼神炯冷带有寒意道。

    了尘谄谀道:“师父,他能躲过您布下的结界说不定只是侥幸而已。听说他是重阳观现任掌教陶然行的弟子,也许是陶然行教了他什么奇门秘法也说不定。

    对了师父,徒儿认为时辰也差不多了,您也该准备一下去大殿做好部署,我这就派人将到别院去请他们。”

    说完了尘便欲要退下,等他刚一转身,却又想起来一事来,于是回头说道:“对了师父,大师兄已经回来了,他正在院中布置安防的任务。”

    甄陀罗听后为之一振,说道:“了因回来了,很好。你出去帮着大师兄准备一下,咱们先看看究竟要怎样唱好这场大戏。佟霆仞,希望你能是个合格的班头,不要叫老衲失望才好。”

    待到了尘退出后,甄陀罗长吁一口气,悄声自语道:“说不定这场戏早就拉开了帷幕。”

    密林中,风魔九伯双目赤红,长发飞舞,他似已陷入癫狂状态,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还是要躲在龟壳之中,不打算出招是吗?看老子我怎么破了你的龟壳!”说完,他便将青阳扇朝向空中抛出,双手飞快的结印,同时嘴中喃喃念出噬风咒。

    待他结印完毕,将手一伸,便从那青阳扇上剥离出一根根的扇骨,化作一道道闪着银光的风镰。

    “我这二十四把风镰就是连大山都可以削平,任何东西碰上都会被斩为两段,你就受死吧!”九伯高声说完,长啸一声随臂一挥,风镰犹如死神挥舞着镰刀,快如闪电朝半空之中的君使而去。

    君使一见之下,迅速降落,操纵着结界朝着林子深处跃去。只见那一道道风镰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大树无不一一倒下,就如同刀切豆腐一般。

    “哈哈,想要用树木减缓我的风镰,真是白日做梦。这风镰如影随形,不将你斩碎,它们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九伯边说边纵身跟上。就见深林中大树轰然作响,顷刻间一片狼藉,惊得在林中栖息的飞鸟走兽四下里逃窜。

    那风镰当真是其疾如风,转眼间便追上了身在结界里的君使,嗖的一下猛然斩去。君使眼见无法躲避,只得一掐手诀,再一次巩固结界,想要硬抗下这一击。

    只见数道风镰对着结界均是一划而过,“哗啦啦”一声如同水晶碎了的声音,风镰竟消失在风里,却只是将结界切出了一道道白刃。随即又被君使用真气修补上。

    “拿命来!”九伯剽疾如猿猴一般跟上前来,将食中两指并拢,剩下的风镰又倏尔间暴涨了数倍之大,通体散发出幽幽红光。他猛挥手臂,其中一道风镰无声无息间对准君使就劈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下去,紧跟着风镰便一晃而过,便消散了开去。

    君使站在结界里冷冷的说道:“阁下既被称之为风魔,原来就只有这点微末道行,也太让本使失望……”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脸色骤变,惊恐万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紧接着,那结界便一分为二,从中间碎为了两半,再也维系不住,如同尘埃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君使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猝然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殷虹的鲜血从腰间汩汩流了出来,片刻就染红了地面,原来是身体已被风镰截为了两段。

    “哈哈哈!”九伯仰天长笑,随后一挥手将剩余的风镰收回扇中,很快他人也平复了下来。

    风魔九伯禁不住春风得意,他迈步走到趴在地上已渐停抽搐的君使跟前,低头讥讽道:“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原来也就只有这点本事,看来是你的自大让你白白丢掉了性命。”

    说完,他便欲要俯下身去,扯掉罩在君使脸上的黑巾,口中说道:“就让我好好瞧瞧,你究竟是谁?”

    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响,君使的面目赫然出现在九伯的面前,他抬眼看后,脸上现出讶异的神态,站起身来,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是你?!”

    仓惶间呼滋一声,九伯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力量也全在瞬时被抽走了一般。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要消失殆尽,只能踉跄着看向自己的胸口,就见一只手从身体里伸了出来,那只手闪耀着淡紫色的光芒,带出来的鲜血,透过指缝一滴滴落在地上。

    九伯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冷然说道:“在你的身体被我占有之前,我就不妨夸赞你一下好了。你确实很强,甚至说不亚于楚庄。可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秘密,输于我也很正常。

    那具在地上躺着的尸体只不过是我用灵转象术暂时使用的容器罢了。我的术可以将自身三成的灵力凝聚成思念体,附在活人身上,便可以施展我所会的所有术,只是威力会小了很多。

    我之所以现在没有直接取你的性命,便是因为我这术只能伏在活人身上,一旦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身体俯身,灵力便会化为乌有。而我的本体也将永久的失去这三成的灵力。”说完便将手臂一旋,缓缓抽了出去。

    九伯意识逐渐模糊下去,他心中愤恨,口里喃喃道:“原来真正的君使是你,你打算占据我的身体,回,回寺中和本体汇合是吧!可是,只要你不杀死我,等到了寺中,我一定会将你指认出来!”

    “哼哼,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待我从你身体里出来之时自然会送你一程。”说着,九伯身后那道幽幽闪着淡紫光芒的灵力思念体看了看夜空,低语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必须要尽快赶回寺中。这里闹出如此大的阵仗,想必寺庙里的巡检僧很快就会发现了吧。”说完,便将灵体贴在九伯背上,徐徐钻了进去。

    “好痛!”已经附身成功的君使籍着九伯之口说道:“唉,即使是思念体,也要承受容器带来的三分痛楚。”他看了看躺在地上早已死去的那具尸体,纵身而去。

    客房一角的床上仰面躺着一人,正是仙妃宫护卫灵胥,他紧闭着双目昏睡了过去。当东方清明给他施术治疗完毕后,东方淼走进房间悄声问道:“爹爹,灵护卫的伤要不要紧?”

    东方清明缓缓站起身,长出一口气说道:“万幸他是被伤在喉结的软骨上,当时凶手应该是为了追求速度,是以力道不大,故此并无大碍,如若伤口再往下移动寸许,估计他便会当场毙命。”

    东方清明看了看一旁的鸿羽护卫,继续说道,“鸿护卫请放心,我已用医术将血止住,也贴了回魂符,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