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女红小能手

作品:《祖宗为我牵红线

    ,

    “你就死死盯住那个小丫鬟,一举一动都不要落下。”

    “小的明白。”

    果然还是要早点将那小疯狗的把柄握在手里才安心啊。但是独属于那些个公卿世子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我还真是知之甚少。

    看来三哥这次注定是不可能清清静静地养伤了。

    提上春杏准备好的食盒,我门都没敲就闯进了屋。榻上的青年连忙把敞开的衣衫往回扒拉,眼里有羞恼和惊讶。

    “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老三还在遮,他左腿不便使力,身体的重心自然都放在身体右侧,所以有种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的架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伸手连忙扶住了他的一侧手肘。

    “你,你个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

    我看他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生出了些故意打趣的心思,便随口接道:

    “也不什么?不矜持?你可是我哥,在你面前我矜持个什么。再说了,三伏天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我怕你把自己给捂臭了。”

    此时的三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样子,耳根子红了不说,说话都有些结巴。

    看他那副要发火不发火的样子,我那故意打趣的兴致也灭了不少。还是算了,玩笑过火了说不定他就真不理我了。还是正事要紧。

    我索性背过身去,以便他能够安心整理,里里外外那么多层衣服,也够他穿一阵子的。

    “弄好了没,吃点东西啊?”

    也不等他说话,我就转回来了。这会儿他脸上红潮已褪,肌肤白皙如玉,就那么半卧在榻上,清隽又俊秀。

    “还是早点把你这丫头嫁出去才是正理。”

    老三嘴上责怪着我,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眨眼的功夫已经接过我手中食盒,分拣自己喜欢的菜色去了。

    “把猪蹄汤先趁热喝了,人春杏专门炖的。油水都事先焯过,一点油星子都看不见了。你可别糟蹋小丫头的一份心意。”

    我这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挑得很。饮食喜食清淡口的,但是又要有肉类。平常见到汤里面有一星半点的油水都不肯沾口的。

    原本他屋里的吃食是轮不到我这边准备的,只因为年前老三帮过春杏一把,小丫头就心心念念着要报恩,自那之后我屋里有好吃的必定是少不了他这边一份。

    榻上人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帘盯着汤盅,勉为其难地呷了一口。

    “三哥啊,跟你打听个事呗。”

    “说。”

    那边已经开始吃上了。吃相虽说不上优雅,但也有几分赏心悦目。

    “你说一个本来做事就不低调的人,突然低调起来,是什么原因啊?”

    “咳咳,你说禄哈泰?”

    我没看错吧,他这会儿竟然又开始喝起猪蹄汤了。刚刚的那一脸的嫌弃是我眼花了吧。

    “我觉得他那院子里肯定藏着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我能怎么办,人家又不给看,上哪知道是谁去。”

    我自言自语的口吻透着些无奈,但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榻上的人听的。

    “你就只让那小子盯着别院能顶什么用?欲盖弥彰的事他禄哈泰还干得少么。”

    啥意思,感情我这两天费心吧啦地瞒着他都是白干,原来人早就知道了。欲盖什么弥彰,他说的是风月楼吗?

    “你的意思是说,还是应该从风月楼查起?”

    老三点点头,拿起秀帕擦擦嘴。目光定在榻脚,若有所思。

    “明天也让你的小厨房给我送吃的吧,还挺合我口味的。”

    他突然开口,却是另起话头。我愣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不行,张口便应了下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肯定会答应把那小子给我的对吧,三哥哥~”

    老三似乎没预料到我在这种小事上都要跟他讨价还价,无奈地点点头,把食盒顺手放在榻边的绣凳上。

    “筌笙是个伶俐的,放你手上不要给我弄废了!”

    出门前,老三的叮嘱一字不落地飘到我耳边。

    ……

    “小姐,您这是在干嘛?”

    “做手工啊。”

    摆弄着手上花花绿绿的彩绳,一个个小巧精致的绳结在我的手中缓缓成型。将事先准备好的莹白色小玉珠穿进绳头,再连着打几个绳结扣紧玉珠,一只走线精致、玲珑秀巧的手链就成型了。

    “这手链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绳结呢!”

    手链刚编好,我就拉过春杏的手腕给她戴上了。小丫头瞪着一双杏眼,呆呆地盯着自己腕上的手链瞅,像只误入别人屋里的小鹿。

    “当然了,这叫转运珠。你小姐我自创的宝贝是也。”

    春杏摩挲着手腕上的小玉珠,眼睛里的崇拜眼见着就要决堤。

    “把这根绳子像这样挽个圈,然后把另外一根穿进去,看着啊,然后拉……喏,成了~”

    春杏自小就是个女红小能手,希希穿的用的绣品都是由这小丫头一手包办,学个绳结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先这样,然后这样……呀!我会了。不过小姐,这绳结叫什么结啊?”

    春杏以一个女红能手的资质很快超越了我的手速后,终于有空提出她心中的疑问了。

    “这个啊,叫金刚结。”

    跟希希一样,我干不了这种手艺活。之所以会,都是奶奶的功劳。虽然我爷爷奶奶都去得早,属于我们祖孙的天伦之乐也屈指可数,但是奶奶在我记忆中可是个很了不得的东北妇女。

    奶奶她精力充沛,善于交际。还有一双会裁衣服会做鞋的巧手。在下地忙碌完之后能张罗下一家人一天的伙食不说。还会在闲适的午后剪剪窗花,编编手绳。过年过节的总有大姑娘小媳妇来我家讨几幅奶奶亲手剪出来的窗花,讨不到还不带走的那种。

    金刚结,就是我很小的时候被她手把手教会的。也是除了鞋带之外我长这么大唯一会系的绳结。

    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我,思绪被春杏的一声小姐给生生拉了回来。

    “小姐你看,这么编可以吗,还有这种……好不好看?”

    这才多久,小几上已经摆了七八条打着各式花结的红绳了。

    看着桌面上摆得整整齐齐如同排队的几根红绳,竟让我生出了一种在逛‘义乌小商品批发街’的感觉。春杏啊春杏,你可真是个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