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四一章白大宋林冲教头

作品:《大宋林冲

    又曰:“烟火必素具。www.luanhen.com”谓蒿茅,薪刍、膏油之属,皆素备也。

    等到林冲把手头的事情都推给杨政之后,他便相对地闲暇下来了。就如同给杨政所说的那样,林冲主外,杨政主内,此刻的林冲,便正在燕京城外的禁军大营中对鲁达训练士卒。林冲对鲁达这个兄长情谊其实是很深的,除了来到这大宋朝,知道了鲁达确有其人的那种天生的亲近感,更多的便是对鲁达为人的敬佩。

    这位武艺超强的汉子不计较得失厉害,不计较官位钱财,自从林冲在东京汴粱把整个骁骑营禁军都交给他来训,便上了心。每日里,这白身教头除了跟禁军的兄弟们一齐打熬筋骨,便是偷空喝点儿小酒,解解肚内的谗虫。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

    后来骁骑营暂驻郓城县,鲁达更是把那朝廷遣下来的所谓监军唬得一愣一愣的,至于骁骑营被并入云翼左右厢禁军之后慢慢开拔,一路上逢村过镇,鲁达都是协助吴玠约束下头军士们某要叨扰百姓,为林冲的这个骑兵班底在民间赢得了不少的声誉。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便都要一点一滴的潜移默化,去干去做。鲁达这样的兄长,虽与林冲见面的时候不多,但可以说。便是林冲在大宋朝的最坚定地支持者。这样地兄长?哪里去寻。

    这处军营在燕京城以西的十里处的地界。就是月前林冲与那南京留守耶律雄一战的所在。不远处有几个刚刚恢复了生气的小村落,稀稀落落的散布着,看上去一片宁静,倒是跟这处的森森杀气形成了鲜明地对比。这里原本平整的土地上,此刻已经被立起了不少帐篷,每个帐篷之间间隔的距离几乎都是十丈宽,目的是为了在走火的时候不至于叫火势蔓延过快。

    成百个大帐篷清一水地都是那种可以快速拆装的简易军备。乃是太祖皇帝的时候军中的能手所创制,上好的油麻布层层包裹紧紧压实,不仅耐风吹雨淋,隔热性也不错,冬暖夏凉。既能快速的拆装,又耐磨。原本大宋朝军备不整,是没有这样的东西的,但杨政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些能工巧匠,竟然一夜之间赶制出来了。

    整齐地帐篷一眼望不到头,看起来蔚为壮观。帐篷之间,是经心按照“武经总要”上立营的要求垫成的通道,通道两旁是挖出来的简易排水沟。接连不断的三层拒马,紧密地把整个大营连接起来。不同练制所属的营帐之间,也有拒马相隔,以标明所部。

    辕门很高,看上去很气派,高高竖立的临时瞭望用哨楼,昼夜有军士把守,一条小河,在营帐的一侧缓缓流过。有活水被引入营内做水源,水源上游,是三个小队地斥候和两个暗桩,用来防止投毒。

    这群约莫有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是林冲和鲁达从各处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师,林冲要鲁达来训练他们,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培养出来能征善战的士卒,而是要把这三千人培养成具有独立领军作战,有随机应变之能的军官。三千人看似多。但其实经过优胜劣汰下来,能留下的,不会超过五百个。而这五百个,将是被遣送到燕山府各州各县,在厢军乡兵中担当重任。www.luanhen.com

    这群队伍虽是骑兵配备,其实更多的是演练阵势,熟悉大宋朝最先进地兵书战策“武经总要”的精髓。只要能很好的理解了这兵书中的每一个字句,能灵活运用,即便大字不认识一个,也是可以原谅。当然,这种状况不会发生,这些未来将要担任要职的军士们,每晚可都是要在自家的大帐内学文的。不要有能考上状元郎的大才,只要能读懂文书,能理解通彻军令,便可以了。

    演武场上,林冲看着这些大宋朝最精锐的军士们一个个气势高昂的各自演练阵法互为攻防大感得意。这群虎狼之师,便是大宋朝的家底,此刻已经是大宋朝现下最有战斗力的军士,等到他们从营中出去,将是燎原的火种,瞬间散布燕山府各处,成为以后抗金的最根本的力量。炎热的天气没有叫军士们停下来,一个个军士的眼中都是坚定不已的神色,原本就很是卖力训练的军士们在得知林冲来了军营,更是卯足了劲头玩命。

    这却是因为林冲新近引入营中的竞争机制了。林冲这几日跟杨政探讨起来秦人当初为何兵器箭矢并不比六国的犀利多少,但却能无往不胜的道理,收获良多。秦人自商鞅变法之后,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把整个军中的爵位分成了二十等,每一个等级,都有着不同的赏赐方式,等级非常明了森严。每斩杀一名敌人,便可在爵位上累积军功以晋级,而且还可以用军功免除税赋,用军功为自己犯罪的秦人开脱罪责,用军功为自己封妻荫子。可以说,军功已经成了秦人时候比货币更为有效的通货了,甚至比货币的作用要大得多。

    当秦军在打仗的时候,个个都是不要命一般的往前冲,他们光头赤膊,奋勇向前,六国的军队和秦军相比,就像鸡蛋碰石头,他们左手提着人头,右胳膊下夹着俘虏,追杀自己的对手。他们甚至为了在战争中争抢一个人头,两个袍泽拔剑相向!每每,秦人在听到有仗可打的时候,就顿足赤膊,急不可待,根本就无所谓生死…

    当然,这样不要命的心态是在森严军纪的作用下实现的,跟秦军战时地处罚很重,也有一定地关系。林冲知道大宋朝多的是银钱。多的是爵位。跟杨政谋定之后,定了燕山府内所有军队遵行的新令。

    说是新令,实则只是把原本没有实行的大宋朝军律贯彻落实了,面儿上跟旧令其实也错不到哪儿,朝中若有人想以此为借口攻击,也是无从下口。原本军制中保留的为,十人为一伙。五伙为一队,两队为一都,五都为一营,五营为一军。每军两千五百人含辎重伙头军,伙设正副伙长。队设正副队长,都设正副都头,营设正副统制,军设正副指挥使。军以上设军都正副指挥使,下辖十军,相当于一厢。

    这些都是原本大宋朝有的,但此次只是把原本羸弱地士卒去掉,把原本不足员的补充完整而已。是以林冲只是一纸手令。便很好的在燕山府贯彻执行起来,根本没有遇到什么阻力。(1*6*小说网$wa^p。1^6^)

    除此之外,林冲作为燕山府的知府,手中有任命正六品以下的告身文书大把,对军中明令,凡是能在战场上多杀敌者,从最低级地承信郎到最高级的正侍郎,统统每月军饷兑现。而这总共三十阶级的位子,除了还用大宋朝常规的告身之外,还额外在衣领袖口缝制不同的花纹,以明示各自的阶级。这样以来,便有了军衔的作用,能增强军士们的荣誉感。

    同时,大宋朝军律中地“十七禁五十四斩”更是被不折不扣的落实到底。凡是不愿从军的,趁早离开这队伍。凡是留下的,莫要违背军律,否则军法无情,一刀下去大好头颅便自不保。

    至于军中各正副统制都头等,正职平日负责对军士们的训练,战时负责指挥。副职平日负责点卯申令军纪,约束军心,战时负责执行军法,有违背军令者,可立斩。这次来的三千名军士,既是以后各军的都头以上的军官。

    不过他们原本就是从燕山府地军士里头选出来的,大半都是都头统制,在军中有着不错的声誉口碑,倒也不会因为新上任的时候令不能行,引起哗之…

    其实这些,归根到底一句话,赏罚分明,公平竞争。

    大宋朝太祖皇帝当初对军力进行布置的时候就考虑过此节,从最初的最次一等的乡勇土兵开始,凡是能力超绝者,便可在每年的考校中进入当地的厢军,待遇等提高一筹。而厢军中的佼佼者,便可在考校后进入禁军。所以,林冲这样把太祖皇帝的法子真的用上,军中的斗志便明显的不一样了。而且朝中根本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只是知道林冲在中规中矩的整饬宋军而已。

    等到鲁达又演练了一套太祖长拳给众位表现卓越的军士们看,才得空畅声笑着跟林冲说话“哈哈,兄弟得空来了。”鲁达的说话,便总是这么简洁直接。

    林冲对鲁达抱拳:“哥哥近日可好。”

    鲁达嘹亮的嗓门扯开:“兄弟们便都是好样的,现下洒家便也能粗通文墨了。原本来这儿的那契丹的教头,洒家已统统打发他们去寻那耶律大石和萧干绕属,咱们军中的士卒这些日里的苦练,便已大见成效,不需他们在耳边儿聒噪。”

    前些日子太忙,这事儿林冲其实并不知情,但听了却只是一笑,也不以为意。鲁达这样做自然也有一定的道理。契丹和汉人因一场大战已经生了间隙,寻常百姓无所谓,但在军中,不可能迅速的便融合到一起的,没必要因为几个契丹人,把原本高昂的士气打落谷底。

    林冲知道鲁达曾跟着钟家两位经略相公不少年数,对如何治军还是有一套的,当下便压低了声音说:“哥哥只管放手去做。走,二小弟请哥哥喝酒去。”

    鲁达听了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出了大营再说。”

    二人边走边谈,鲁达接着给林冲说起军中的近况“兄弟原本定制的军中策略起了作用,他奶奶的,那些个不成器的军士们便都被收拢到了一处,每日里除了玩命打熬筋骨,便也都酒也不喝,这几日,又有不少人从西营里入了中营,现下中营两千人,西营东营各约莫有五百人。洒家看着,心头也高兴,哈哈。”

    林冲听了也是大为振奋“多亏了哥哥辛劳,这些日小弟实在抽不开身,却是辛苦哥哥了。”

    鲁达大手一挥:“兄弟却说的哪里话,咱们自那东京汴粱相识之日起,便是交心的好兄弟,兄弟如此一说,却是后悔识得了我这哥哥么?”

    林冲听了哈哈一笑,也不去解释,只是说:“兄弟们对咱们的军法可还适应?”

    鲁达略微皱眉说到:“最初还不行,时日久了,便适应了。只是前几日有新来乍到的军士不知道行市,私下里嘀咕说咱们这个练兵的法子虽极好,也是太祖皇帝那时候传下来的,但大宋朝各州各路便都是一盘散沙,知府大人所图非小,被几个东京汴粱骁骑营中的老兄弟狠狠地打了一通,这几个人,便还都马圈里关着呐。他奶奶的,洒家看,这军士是个人才。”

    林冲听了只是一笑“咱们自然图谋非小,但现下便也不是张扬的时候。军令不是早颁布下去,叫一众军士若有不通的地方,便要向主官说,不得私自妄论么?”

    鲁达毕竟是当过兵吃过饷的,听了便回答到:“除了咱们这骁骑营的军士,大宋朝哪里还有精兵!镑州各路军士便都大多是过活不下去的青皮破落户出身,咱们这法子别处谁也没用过,有人忍不住私下牢騒,也是自然,主官?天下之大,谁见过连所属军士们家里有几亩地几头牛都知道的主官的?时日长了,便适应了。”

    看来跟自己料想的不差多少,林冲唔了一声,抬头望去,便见前头挨着河畔有几间矮小的茅草屋子,从茅草屋子的山墙上,打横伸出来了一杆酒旗,上头挑着一个酒幌子,只写了一个大大的酒字。

    林冲笑着跟鲁达说:“哥哥,还记得那日咱们在东京汴粱酸枣门外喝酒比武么?这些日子小弟便只是自己空练套路,无趣的紧,要不咱们大喝一顿再比试一番,你看可好?”

    鲁达的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嗡嗡直响,自是答应了。

    哪知道,还未走进这小小的酒家,便听得里头有人大大地喊了一声“店家,再不拿酒来吃,咱爷们拆了你这鸟店!”

    喊声似猛虎般的气魄,声音虽不大,却又中气十足,穿透力惊人。林冲和鲁达互相对视一眼。这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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