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二三章孤大宋林冲赴南

作品:《大宋林冲

    昔齐以伎击强,魏以武卒奋,秦以锐士胜,汉有三河侠士剑客奇才,吴谓之解烦,齐谓之决命,唐则谓之跳荡,是皆选锋之别名也,兵之胜术无先于此。

    …

    大宋朝皇帝陛下的圣旨倒是下的快,可也不看看时候。接旨的地方在距离燕山府一百多里外的涿州,辽太后还未见到大宋国书,耶律大石和萧干的一万多辽人精锐还在卢沟河东岸扎营,两万多辽人还团团围住燕山府,除了来了道圣旨把童贯的军权罢免了,整个北疆的战局此刻便还是一成不变,呈胶着态势。

    林冲作为有名无实的燕山府路知府,自然要为自己的这块一亩三分地操心。李彦是摆设,且这厮也情愿做摆设,林冲把李彦安置在童贯的豪华中军帐内转身出门,迎面遇到匆匆赶来的莫敢当。

    莫敢当是策马来的,还未走近,便从正减速的马背上跳下“大人,莫敢当到。”

    林冲嗯了一声“那边如何了?”

    莫敢当回到:“吴玠协同鲁达、奏明、刘唐三人,正按兵不动,紧盯辽人动静。走时,辽人并无异动。”

    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十万大军的营帐,林冲颇感头疼。十万兵马中,有大宋朝前西夏戍边禁军,有前经略使种师道手底下的厢军和河北河西两路大半禁军,有运输辎重粮草的乡兵…而这些五花八门的杂牌军中,有善攻,有善守的,还有擅长野战的,不一而足。

    林冲突然觉得童贯这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复杂的大宋朝禁军厢军能勉强统属,实在已经是颇不容易。

    林冲随口对莫敢当吩咐到:“拿着李彦地虎符,以两路宣抚使号令全军,各部各自统属。不得与辽人开战。但若对岸辽人来攻,则不必顾忌锋芒,定要击退。”

    莫敢当因跟随种师道多年,熟知大宋禁军调配中的各种关窍,自去传令。林冲换过一身儒衫,随意在大宋军帐中穿行,听有不少军卒正议论纷纷。

    “娘的,这仗打得。十万人便硬生生叫两万人挡住前进不得…”

    “嘘,球囊地你少嚷嚷,叫人听见,你我便是大罪。”

    “怕他做甚,一个阉割了地男人,能有甚么作为。以前爷们是不敢说,现下这厮致了那个仕。咱爷们便再也不怕了。”

    “倒也是。听说这新来的两路宣抚使便也是太监,但那宣抚副使却英雄了得,正是大破辽人铁蹄的林冲林大人。这林大人,听说宽肩乍膀颇为勇猛,领下一副钢髯扎里扎沙,可惜只喜骑兵。你我算是没得福气了。”

    …

    十二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要多少银子?骁骑营便还好点儿,一身血气的大宋男儿们对吃都不讲究,能吃精就行。何况每隔五天都会有涿州的军粮送到,吃的都还不赖,此时正是五月间,到处绿莹莹一片,马饲料不用发愁。可卢沟河西岸的十万禁军步卒却要了命了。

    从涿州过来的粮草几乎每日不断,临时开辟的从涿州到卢沟河西岸的粮道也并不平坦。朝廷拨下来地银子倒是有。也几乎能养活十五万大军。无奈大宋朝官员系统臃肿,各种物资从筹备到送达前沿,浪费的和贪墨的几乎禁止不掉。尽管保证十万大军的供给还是没问题,但却也实在够呛。

    另外,因大宋朝募兵制,又有所谓好难不当兵。凡是当兵吃饷便都不是墨守成规的老实头,这些雇佣军们跟土兵乡勇比起来虽也算是精锐,但在林冲眼中,除了军备松弛武技差劲,观敌望阵保证士气这些基本地能力也是一塌糊涂。

    童贯完全用意淫地办法训练这些前西军的兵将,所谓的要做到如臂使指,实则却是完全的制约了几乎所有兵将的个人能动。这些精锐们,如果拉到校场上演练阵法,真的能做到繁复好看,但跟辽人打起仗,看见辽人地高头大马冲过来,能不溃散就是好的了。

    这样的士气,怪不得会输的一塌糊涂。(1*6*小说网$wa^p。1^6^)

    辽人就在河岸对面,现在临时抱佛脚去整饬将士军心不现实,林冲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叫这些将领们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辽人攻来的时候不大溃败了。

    此刻林冲最担心的,便是辽人突然反悔不##朝廷地圣旨。耶律大石会甘愿做亡国奴?萧干这个本溪故地尚存的北院枢密使会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不好说啊。

    林冲便也知道,若想顺利的完成政权交接,最大的突破口,还是在于那辽人的太后。童贯火速回东京,蔡绦撒丫子跟着回去了,李彦是个连窝里横都不会的窝囊废,现下整个幽云地,便只有他林冲才有资格去辽人的南京,大宋的燕山府去见辽太后。

    把莫敢当留在卢沟河西岸的大营内,用时任宣抚使的李彦的口吻去统领全军,林冲快速绕圈子赶回骁骑营大营。那天俘获的辽人使节,此刻便还在大营内好吃好喝招呼着。给吴玠交待了不少关窍,林冲从一群使节中选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点的,两人两骑,怀里揣了制授文书,一路行往燕山府。

    一路上,辽人设置的临时岗哨不少,那些彪悍的辽人检验身份的时候听他们的使节说,这个如标枪般笔挺硬朗,身上散发着恢宏杀气的家伙,便是大宋朝的使节,那个大败太师和北院枢密使的林冲,都是一脸地惊讶。

    跨下青骢马,手中空空如也,透骨枪没带,身上也没有紫金豹头甲,只是一身儒生装扮,配合着俊朗的脸庞,浑身上下也是充满了的武将气息。即便是万千铁蹄,脸上也是淡然自若的表情,直叫这些重视英雄的契丹人刮目相看。

    连过几十道关卡,林冲终于第一次踏进这个末代辽人的都城,自己名义上的地治下。

    这些年来辽人在金人的迅猛攻击下国力衰减元气大伤,但这契丹的南京,因特殊的地利位置,远离了战乱,倒也影响不大。因三万大军的驻扎,前些日子还人心惶惶的南京城此刻也逐渐安定下来。面对宋人来攻,这些辽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南京城的官老爷们,虽大多都知道宋人不会轻易罢兵,却也慢慢适应,大多数人的心中,是能芶且一时,便芶且一时。他们希望能继续过着声色犬马的日子,害怕因亡国而使得他们成了奴。而少数官宦却希望能尽早的投降宋人,莫要再打仗,省得一个不好兵荒马乱中掉了脑袋。

    至于南京城内的平头百姓们,却是不怎么害怕宋人。这些年宋人虽吏治不够清明,但大辽的吏治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已经降了宋人的涿州武清永清等城池传出来的状况看,宋人对辽人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吏治腐败,大宋朝升斗小民也过的滋润,比其他国的子民们好多了。

    望着燕山府安静了许多的大街,望着稀稀疏疏的人流,望着偶尔一两个沿街开张的店铺,望着一张张或悲凄或麻木的面孔,林冲突然发觉这辽人的日子过得,便连梁山上那寻常的打渔砍樵的都不如。

    辽人南京陪都的皇宫。

    苞大宋朝东京汴梁的皇宫一比,这辽人经营了百十年的南京宫苑,几乎什么都不是了。即便在土木工程学得不怎么样的林冲眼中,也是一大堆的毛病。琉璃瓦暗淡无光,失败。占地面积太小不够恢宏,失败。大道上的青石因疏于打磨,有长了苔藓的,有毛糙得能磨刀的,失败。想学的气派的大门却因不会巧妙的起拱而变得又高又狭窄,失败。红色的宫墙因颜料的配比和质量除了问题,又严重疏于管理,已经有地方斑驳起来,失败。等到稍稍走得往里了点,各色宫女姿色平常,失败。太监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相可憎,失败。汉白玉铺就的台阶杂色不纯,失败中的失败…

    便好像后世第一次去紫禁城游览一样,林冲一路参观着随意走来。只不过,与那时候的惊叹不同,见过大世面的林大爷,心里不停的腹诽这辽人实在是粗鲁的要命,不说神髓了,便连大宋朝建筑风格的皮毛都没学到,简直是没文化啊…前方早有人奏报了正早朝的萧太后和辽国众臣,原本些许彪悍的禁卫们更是挺起了胸脯,好似要给林冲点压力,无奈林冲看见他们就好像没看见,连眼尾都不带扫一下的,叫这些勇士们觉得颇没面子。

    远远的在辽人的朝堂外头站定,旁边陪着林冲的使节招呼过门口侧立的小太监:“烦请公公禀明太后,大宋朝中书省右散骑常侍,幽云左右厢都指挥使,燕山知府林冲林大人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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