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7)皇帝驾崩

作品:《永不作死

    皇帝早有所悟,什么都没有回答,就点头应了。抬起手掌,令统领下去。

    人一走,他就吩咐自己的内监,再派暗卫,刺杀六皇子墨九尘。

    对于墨九尘,之前墨云齐说出他身份可能是风家人后,他便背地里着重调查。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对于近几日帝都的流言蜚语,皇帝已经开始怀疑。

    先是帝都里扬言这尚书府大小姐沐长歌机智过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前任太子殿下送进牢房,说她对日后天下有力。皇帝曾经问询,沐长歌又言,自己所知所为,都是墨九尘告知。

    也就是说,六皇子墨九尘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卧薪尝胆,等到东山再起,必定会卷土重来。

    这几日,连绵阴雨,皇帝夜里做噩梦,总会想到风家老将军前来索、命。

    也是因为这,他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弃一个的心理,做出了这个决定。

    ……

    小雨沙沙,云初初用膳后,坐在长廊里叹气,墨九尘今日忙了一天,明日一定会提出风家一案。

    到时候所有的人请命,力量巨大。但皇帝那边。若不愿意该当如何?

    风家旧案的真相,必须由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来澄清。但是他如果会澄清,早就澄清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所以……

    云初初手掌撑着下巴,目光无神地看着远方。红竹端着热茶,递给过来时,看着那寥寥几丝烟雾,她的心里头,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这个想法,有些为难。

    皇帝亲自派去的暗卫无一都失败了,被杀的人,咬she自尽,无疑没有给墨九尘留下任何证据。专业素质够硬。

    但是墨九尘蹲身,却从他们的招式看出来,这些人的来历。

    护卫常宁带着弓弩手跳到院子里,随即盯着几具尸首,忖度道,“殿下,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父皇培养的暗卫,执行特别任务的!”

    墨九尘想到了当初他和着人扮演丽山救人那一场戏时,身旁那些护佑着皇帝所使的招式。

    同今时这些刺客一模一样。

    他手掌重力拍在桌面上,砰……

    桌面碎成几半,再抬起时,那双瞳孔全部都是赤红色。

    惊心动魄,有些渗人。

    “看来他是怀疑我了?”一句话,他冷笑声里,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这皇帝暗杀的令都敢下,自己又何必为他留情面?

    暗卫没有留任何情面,宫中皇帝猜测不断。各种结果,他都想了很多。

    甚至包括那些暗卫,都被自己的六皇子墨九尘发现了。

    ……

    昔日阳光明媚,今晨雨水霏霏。

    铅云笼罩着宫城门,云太傅带着一半的文武大臣,跪倒在宫门之内。

    虽未进得大殿,但云太傅手持风家将军的血书,目光冷厉,面容严谨地向里面坐着的皇帝恳求。

    云太傅一言,身后大臣随声附和,都在为风家讨个公道。

    皇帝听后,手触着身前的杯子,苦涩大笑。

    而后,他甚至叫来了自己几位皇子,询问他们的意见。

    不想太子殿下带头,也恳求皇帝答应。云太傅是老人了,众位朝堂之中的大臣们都尊敬他,对他突然手持风老将军血书,请求皇帝重审风家一案,还天下清白!

    七皇子墨子轩和十三皇子墨疏离,原本就听说风家上下死得无辜。无凭无据,就单凭帝都几句流言蜚语,便认定对方投敌叛~国,似乎定罪定地太过滑稽。

    是以,他们在面对风家一事上,并没有置身事外,反而大义地跟随太子殿下一起,为风家请求。

    想着宫外大臣那虎视眈眈的请求,皇帝内心如刀绞。

    如果说不心慌,那是假的,毕竟这些老臣们太过固执,跪在殿外请求,迟迟不愿意上朝,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对皇权,也是实实在在地挑衅。

    皇帝坐在殿中,苏皇后站着,为自己的儿子求饶。

    她斥责太子不孝,斥责太子愚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最为温柔的保护。

    然而皇帝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扬着袖子,离开了。

    “这些老家伙以为跪在宫门口,朕就会害怕了么,朕……就会害怕了么?!”皇帝哈哈大笑,颇有些凄凉地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日从早到晚,雨ye里雷打不动地跪着,再身体强健的人,也会有雷倒的一天。

    云太傅后,几名年纪比较大的老臣摔在地面,官帽摔了半丈远。

    被人送回府,伤了寒,大病卧床,竟也不起。

    早晨都没事儿,中午不吃饭,累倒了一个又一个,一批又一批。那些在朝堂上,有话语权的老臣,都退离了和皇帝一决高下的战场。

    雨停,天边一轮彩虹高挂,shi透的官服又在风吹日晒中,慢慢地干了。

    一直坚持到第二天,大部分年轻的官员都受不住饿,离开了。

    想着皇帝如果有一点点意思,也不会对他们视而不见到如此地步。

    可是皇帝的耐心和心冷的程度,往往让他们感到万分畏惧。

    就好像新的一天开始,远远看去,那巍峨的宫门之内,七零八落的跪着的,无非是风家老将军的学生,亦或者好友。

    云太傅年龄本就大了,捧着血书渐渐体力不支。

    知晓一切的六皇子墨九尘听到护卫常宁打探回来的消息,有些坐立不安。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竟然如此有耐心,面对那么多的朝臣所请,居然置若罔闻。

    “常宁,太傅大人还好么?”

    常宁哽咽了一下,回禀道,“殿下,听说跪着的好些大臣都累倒回去了,还剩下云太傅和楚老他们几人。”

    六皇子墨九尘惊诧地听着,十指握拳,忍不住大发雷霆。

    尚书大人沐远扬本来是想着去上朝的,竟然没有想到,到了宫门口,却看见云太傅带人一些大臣,跪在那里,请求皇帝重审旧案。

    所以吓地又原路返回了。

    走廊里,云初初撞见匆匆赶回来的沐远扬,一时不解,出声问,“父亲怎么回来了,这会儿还没有到下朝的时辰啊?”

    “云太傅带着大臣们昨天带人跪了一天,今晨我以为,人家不会跪了,都散了,结果走在那儿一看,云太傅还拿着血书,在那里跪着呢。”沐远扬啧啧舌,摆摆手,就往屋子里行去。

    云初初忽然叫住他,“父亲,你身为兵部尚书,这个时候,不应该回府呆着?”

    “我不回府呆着,难道还同云太傅一起跪着?”

    “难道不应该么?”云初初围绕着沐远扬,苦口婆心地说服,“若不是风家被冤,父亲手底下的兵、权,又怎么可能会落在你的手上?当初,有关风家冤案,父亲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陛下之所以信任父亲,不是因为真地信任父亲,而是对父亲掌管jun印颇为在意。”

    “你……你胡说什么?”

    “长歌有没有胡说,父亲很清楚。”云初初一步又一步地上前,痛斥沐远扬的无情冷漠,“父亲,你知道云太傅为什么没有成功么,就是因为在陛下的心中,似父亲这样忠心耿耿的大臣手中,握着五将官、印。尤其是……可以调动三jun。可是……可是父亲有没有想过,今日你畏首畏尾,不愿意支持云太傅,他日皇帝一死,那你在那些朝臣的心中,就无异于一个奸、臣!”

    沐远扬气地咧嘴,不过云初初已经手握簪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父亲,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只有长歌亲自来要了。”她伸手,霸气扬眉,“官、印何在?”

    “难道你还要手刃亲父不成?”沐远扬伸出食指,难以置信地盯着云初初那懊恼的可怕表情。

    然而,沐远扬不同意的想法生出一星半点的时候,他的手臂上已经被云初初用力划破了一条口子,随即而来地是那冷风潇潇的声音。

    “父亲,长歌再问你最后一遍,给还是……不给?”她说完,咧嘴笑着,看着丫鬟红竹道,“红竹,你去父亲的书房里找。”

    红竹听从地点头。

    “你……你这不孝的女儿,你……”

    “沐远扬,不要以为我不能杀了你,杀了你,对我而言,轻而易举!”她叫嚣着,拿开了簪子。

    在她拿下的那一刻,沐远扬明明近在咫尺,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当时他毛骨悚然,感觉自己若再挣扎一下,就会当场没命!

    丫鬟红竹是在六皇子墨九尘下培养出来的,后来孤身来到这尚书府里,和着太子殿下的细作对抗,能够在老夫人颜氏身边安然无恙,不是智慧又是什么呢?

    “小姐,找到了。”

    “给我。”看着自己手中那看起来稀疏平常的官印,云初初喜上眉梢。

    她看着红竹,吩咐对方备马。

    “小姐,您要去哪儿?”

    “要紧事儿,得快!”云初初骑马前往,赶到宫门口时,竟发现地面血渍斑斓。瞧着那未曾风干的血渍,她问身旁的禁军。

    “那……那发生了什么事儿,地面……谁的血?”

    禁军统领看着云初初,恭敬地压低了声音,回答了一句,“那是云太傅的血渍。”

    云太傅?

    “云太傅怎么了?”

    “回长歌小姐,云太傅请求重审风家案子无望,便以死明志了。”那禁军统领左右看了两眼,请了云初初到一边说话,“长歌小姐,六殿下已经拿着风家所持血、书,入了皇宫。半个时辰过去了,人还没有出来呢。”

    “六殿下是拿着血书进去的,还……没有出来?”云初初听着后怕,右手握拳来回地捶打着自己的掌心,良久,他看着禁军统领,忽觉奇怪,“你……是他的人?”

    “末将是殿下军中提拔出来的。”禁军统领绷着额头,小声回应了一句。

    云初初快言,“想个办法,带我进去。”

    “好,长歌小姐随末将来。”禁军统领带着云初初快速地走到一边,随后拿了一件禁军服,让云初初换上。

    随后由禁军统领带路,将云初初送进了皇宫。

    ……

    殿中,六皇子墨九尘拿着血书,笔直地站在面前,向面前的皇帝恳求,彻查风家一案,还风家一个公道。

    然而老皇帝却只是轻飘飘地瞪着他,“九尘,父皇面前,你就如此放肆无礼么?”

    “父皇,你可知,前一秒呈着这份血、书的的人,是谁?”

    皇帝看了一眼,扬起手,“还能是谁,不过是为了风家请求的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墨九尘听后,仰首哈哈大笑,他坦白回答了一句,“在父皇眼中,云中天云太傅,就是这样的人么?!”

    听着是云太傅,他面容冷了下,良久,又笑起来,“为风家出面的,不是乱臣贼子,还能是什么?不过九尘,你太年轻了。你以为找他们,在宫门之内,跪成一排又一排,朕就会同意么?!”

    “你……你当然不会同意?!”墨九尘恼怒之时,拳头握得咯吱乱响。那双赤红的瞳孔,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对方的跟前。让面前的皇帝,惊吓地退后好几步。

    “你要对朕做什么?”

    “父皇,你是儿臣的好父皇啊!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对儿臣的试探和调查,对吧?”墨九尘往皇帝迈进一步,就会冷不丁地问他一句话。

    但是皇帝畏惧,是以没过一会儿,皇帝就叫嚷着禁军。

    闯进来的禁军,被云初初杀掉了。她奔进宫中,将殿门锁住。

    墨九尘瞟着云初初,那双赤红的眸子突然间淡去,取而代之地是紧张和焦虑。

    “长歌,你……你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云初初咧嘴笑着,伸手握住墨九尘的手指,语气温婉,“我担心你,进宫看看。”她食指定出,“你打算怎么做?”

    “太傅死了,这场戏只有本王自己来!”六皇子墨九尘回头看着云初初,伸手抚过她的眼睛,“长歌,你……答应我,闭上眼睛。”

    “你……你要做什么?!”云初初挡上前,摇头否决,“你不能这样做,九尘?”

    “不杀他,风家一案如何洗刷,风家那么多人,因为他而死。本王身为风家人,又怎么能……”

    “你……你先冷静一下!”

    身后皇帝误以为云初初后怕,所以对她突然规劝墨九尘感到无比怅然,不想。对方竟然说,“……我觉得风家一案,的确该重审,但是你……你让他活着看到他处心积虑想要遮掩的事儿不好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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