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2)尚书大人的心思!

作品:《永不作死

    墨九尘那感伤的眼神里,写满了烦躁。他伸手,想要触碰金簪,然而被云初初抓住了手腕。

    对方冷哼,“不许碰!”

    这种剧毒之物,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拿手去碰!

    不要命了么?!

    “很多年前,本王就碰过!”感觉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他这样悠然自得地望着云初初的脸。

    “九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云初初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墨九尘隐瞒了这么久,不想让云初初知道。

    但偶尔又想让她明白。

    “本王说的,长歌会信么?”

    “嗯。”云初初眨着明亮若珠的眸子,“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

    “这毒剧毒,比你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毒,都·毒!”墨九尘说起话来,莫名地绝望。

    当初为了给云初初解·毒,他想过很多办法,最多的办法,就是转移。

    也许他比普通的人更加吃苦耐劳,又或者太过深爱他的意中人,他对死已经不大在意。

    遗憾地是,曾经及笄之礼后,墨九尘告诉她,簪子有·毒时,沐长歌还笑着反问了一句。

    “看六殿下这话说的,这是我祖母亲自赶制,她还能害我不成?!”

    墨九尘当时虚弱至极,他拉住她的手,迫切地希望对方能够听他解释。

    簪·子有毒,她未曾一直戴着及笄首饰,加上,墨九尘又及时察觉,将身体内的毒转移。

    是以,原主沐长歌活得好好的。

    及笄之礼过后,尚书府里没有任何的异常。

    这么多年了,六殿下墨九尘始终没有料到,自己意中人会再度将那些首饰拿出来。

    那时,原主沐长歌但凡有一点点相信,兴许墨九尘就可以替对方做主,将那些东西扔掉。

    可惜,对方的一句话,让他根本无力反驳。

    她说。

    墨九尘,如果真如同你说得,这有剧毒,祖母要害我,那么她可以下一时,就不能日日下么?

    你这么厉害,救得我一时,能救得我一世?

    就这样,他有些崩溃。

    沐长歌讨厌他,看他的目光就像陌生人。

    他曾经试图想要说明,自己是她送往山里,遇到的唯一一人。

    可连最简单的事儿,她都不肯听,日后又怎么会……再听呢?

    也许开始自暴自弃,他慢慢就心冷了。

    云初初见墨九尘专注地,没有回应,有些奇怪,伸手碰了碰,“九尘,这毒……你以前见过?”

    何止见过?

    这毒·的威力太大,倘若不是自己体质原因。

    兴许他早就死了?

    “如果本王跟你说,你身边的亲人想要害长歌,长歌可信?”

    云初初吃惊,情商太高的缘故,她想都没想就掉头,“你说得话我都信!”

    你说得话我都信!

    你说得话我都信。

    我都信……

    这个女人……不是……不是沐长歌?

    可她的脸,她的笑,她做的事儿,都是……都是沐长歌?

    墨九尘开始怀疑了。

    这辈子,最难以相信的,是沐长歌对待自己的态度。

    从最开始的绝情,变得这般痴心,会是……

    之前面对朋友的深思,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沐长歌是因为知道太子殿下的阴谋,得知自己真心,才会变得如此?

    但回头一想,会否是沐长歌想要利用自己,对付太子殿下?

    他的爱呵!

    罢了,爱上沐长歌,注定是他的劫难。

    “长歌……也许有件事儿,我必须得告诉你?”他深思时,手指狠狠地捏着袖子,就好像如此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宁。

    “你说?”云初初温文。

    “也许,尚书府里,你的祖母,亦或者……亦或者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活着?”

    “嗯?”云初初眼睛眯着,一时地仓皇。

    那日阴玄说,原主沐长歌并非是送去学艺的,而是去送死的,

    沐远扬要杀了她。

    原主沐长歌很多事,在书中都没有细致地提到过,唯独描写了她的死以及她婚姻的不幸,更甚者,六皇子墨九尘的最终胜利。

    其他的,都没有写?莫非那本书的作者没有写……番外篇。

    她隐约有一丝难以置信,又隐约有一种自甘堕落!

    原主沐长歌的那些事儿,她应该了解得特别清楚了。怎么可能,自己成了沐长歌,事情发展得就愈发复杂!

    “九尘,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及笄之礼佩戴这些的时候,就……就有毒!”云初初纳闷,凑近了,对上墨九尘的眼睛,“既然如此,那我当初及笄之礼过后就该死了,怎么……”

    墨九尘被那双好奇又机灵的眼睛打动。

    不及他说出那句话,

    云初初就已经想出了一个理由,她看着墨九尘,打听,“一定是九尘,是你救了我?”

    猜测的话,就好像沐长歌完全不知情。

    墨九尘又陷入了痛苦中,难以自拔。

    他不明白,为何?

    为何那些事儿,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不记得?

    被那种探究的目光所震慑,云初初的脚抖了抖。她细细地回想着那本书,好像……好像也没有过多书写原主沐长歌及笄之礼的事儿啊。

    只说了一句,及笄之礼后,六殿下墨九尘纠缠沐长歌,然后沐长歌回府,脸色怪诞,十分愤怒。

    除此以外,没有细心描写啊。

    墨九尘这个样子,不会当初真就和原主沐长歌说了什么吧?

    她心虚地抬起了眼睛,只能用另外敷衍的方式,来打消对方的顾虑。

    突然的拥抱,猝不及防。墨九尘未曾察觉,那人就皱着眉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来,“九尘,你放心。有你的提醒,我觉得我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我身边的人。”

    她举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茶的动作,说话的声音都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可为何,墨九尘感觉不是?

    心头不舒服,他手指捏了捏太阳穴。

    云初初伸出两手,“我帮你。”细腻的手指在太阳穴位上,力道恰到好处地揉着。

    他闭着眼睛,能够听到风声以及……以及她的呼吸声。

    太静了。

    护卫常宁咳嗽了下,端着关伯的糕点上前。

    “嘘。”云初初发现这么揉了下,对方突然睡着了。

    便小心地向护卫常宁使了一个眼神。

    常宁点头,伺立在旁。

    “常宁,你们殿下困了,去拿一件披风过来。”云初初坐了会儿,陪着墨九尘半个时辰,才离开王府。

    重深站在府门外,他不希望见着自己的亲人。

    墨九尘在跟前,想说不能说,想问不能问?

    那种感觉太心酸?

    迈下台阶,护卫常宁送人送到门口。

    云初初站在那儿,眸色凝重地有些黑。

    在这个世界,她相信墨九尘的话,不仅在于她喜欢对方,更在于这个世界里,墨九尘这个为人。

    看墨九尘刚刚的反应,云初初似乎下意识地了解到。

    尚书府里那些隐藏地,她从来没有发现的魑魅魍魉。

    可以说,或许沐远扬……当初真就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儿,沐长歌?

    为何想杀?

    她不清楚。

    但她现在机会倒多,可以为此询问一声。

    返回尚书府,并未坐,她就直接兜着金簪到了尚书大人沐远扬的屋门前。

    院门口刚刚碰上老夫人颜氏。

    她情绪不对,是被搀扶着走出的。

    “长歌,你……”从屋子出来的时候,老夫人颜氏的面容并不好看。

    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以至于她出来的时候,目光颇为同情地盯着云初初。

    “祖母,何不等个片刻?”云初初叫住她,“正好,长歌有重要的事儿,同您说?”

    老夫人颜氏看着王嬷嬷,脸色惨白,到底还是握着佛珠进了门。

    云初初把袖子里的今簪放到桌面上,想了想,有了主意。

    “父亲?”她看着沐远扬,用袖子触着金簪道,“这金簪是当初祖母送给我的及笄的头饰,要不然,您给我别上!”

    竟然……突然要求?!

    沐远扬心里惊慌。

    他摇头,嘴角嗪着一丝弧度,“长歌,听文大夫说,这有剧毒,你怎么还……”

    “哦,有·毒。”云初初狞笑了下,随之反问道,“父亲,我今日去问过文大夫了,他说……他说这簪中毒,已经藏了多年。倒不像是最近下的。”

    唤了门外站着的重深,她将人叫进来,语气冰冷,“把这簪子劈开,师兄?”

    重深不答,但手中的剑挥出时,那金簪便如同一块豆腐,碎了几半。

    簪子的内部全是黑的。

    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出来。

    老夫人颜氏捂着嘴巴,看着地上的金簪,瞟着沐远扬。

    那眼神写满了她内心的疑虑。

    看吧,这孩子终究还是知道了你的诡计?

    “祖母,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当初及笄之礼的时候,这样的簪子,我戴满了头。只因为……我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只因为头饰是祖母所赠,只因为这象征着显赫的身份!”她挑了眉头,语气更加冰,仿佛一个人在面对仇人时的冷漠无情,“知道么,若不是当初有人救了我,也许这尚书府,早就没有我沐长歌的一席之地?!”

    老夫人颜氏想要上前劝解什么,被云初初冷斥到了一边,“住口!”说完目光盯着沐远扬,“祖母,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一个亲生父亲,毒·害女儿。您就不想要问问理由么?!还是……还是您早就知道?”

    老夫人颜氏听了,目光涣散,“长歌,不是,不是,这事儿……这事儿你父亲他……”

    “可长歌见祖母神情不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云初初毫无波澜的某种,带着愤怒。

    沐长歌再如何也是沐远扬的亲生女儿?

    他何至于做出这种事儿?

    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什么好处?!

    老夫人颜氏颓唐地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胸·膛,“远扬,你既然做了,就不能告诉长歌,这是为什么?瞒着我便罢了,还要……还要瞒着你自己的女儿?!”

    沐远扬的计划,被云初初看破,他狼狈地坐到椅子上,荒唐又绝望地盯着云初初的脸。

    理了理思绪,他方才回答,“你六妹妹的母亲是一个戏·子?”

    “你别骗我。如果单单是因为六妹妹的身份,那为何父亲要将她带回来抚养?若我那天,不将我及笄首饰拿出来,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知道父亲曾经想要我的命??”

    她好像从沐远扬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

    然而沐远扬并没有说实话,“你想多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害你?”

    “那金簪作何解释?”

    老夫人颜氏看着父子俩,赤目相对。内心痛苦,又绝望。

    她苦心劝道,“你们……你们父女俩不要吵了?”

    “祖母,那些首饰是您亲自赶制的,这可否是事实?”

    步步紧逼,一点儿机会不留,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初初各种揣测,“莫非……莫非我不是父亲的女儿?”

    老夫人颜氏摇头,“不,不是。”

    “既然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那为何父亲要置我死地!”云初初伸手抓着沐远扬的手腕,“今日我若不是知晓,这金簪早就有问题,恐怕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我的父亲……曾经生过这样龌龊的心思?!”

    云初初觉得自己的脑袋特别疼,她开始怀疑自己穿进了一本假书。按道理而言,按照书中的情节发现,这位尚书大人沐远扬是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但是她成了沐长歌,怎么偏偏,这个父亲如此残忍?

    沐远扬对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十分枉然。

    他记得,当初在发现那些头饰的毒对于女儿沐长歌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他便重新赶制一模一样的金簪,将它们全部换了。

    怎么突然间,那金簪又有了、毒?

    他开始后怕和紧张。

    “长歌,父亲……父亲并没有想过害你,这……这是有人陷害父亲?”沐远扬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开始有些怀疑……是背后那个人在算计一切。

    “长歌……这件事儿,父亲解释不清!”沐远扬看了老夫人颜氏一眼,就回了自己的书房。

    云初初撑手坐在凳子上,不愿多待,也回屋去了。

    “长歌,你……你相信你父亲,他……他不会的。”那位母亲,眼里含着的泪,不知是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觉得对方委屈,还是因为这事儿,深深自责。

    云初初走下台阶,抬头望着头顶,忽而转过脸,不喜不怒,“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知道,老天也知道。”

    “长歌,长歌啊……”老夫人颜氏吓傻了,盯着地面的金簪,赶紧让王嬷嬷搀扶自己回去。

    盯着首饰盒里的东西,她愈发奇怪。

    当初在得知那件事儿的时候,她已经命令儿子沐远扬换掉了。

    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上一辈子的事儿,如此丧·尽天良?

    但此时此刻,怎么金簪又有·毒?

    从何而来的这些?!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

    疯长的芦苇里。

    一位男子站在船上,背对着沐远扬。

    邪魅狷·狂的笑容。

    “你来了?”那个男人瞟着沐远扬,语气悠冷。

    像芦苇里的风。

    夹杂着灼灼日光。

    在指尖滚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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