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2)意不在太子!

作品:《永不作死

    突然被人这么叫住,云初初狐疑地别过脸,看过去。

    二皇子墨长迎瞪着她。

    大概痛恨刚刚她无缘无故的讽刺。

    “什么?”

    “你字字句句都在讽刺雅楠小姐,讽刺本王。那本王倒想问问你,皇兄大婚在即,你别他的发中簪,作何用?”

    他的?

    云初初狞笑,看着东宫太子,“太子殿下,您自己说,这簪是您赠的么?”

    她手掌一挥,簪子由内力牵引而出。团在掌心间,叮铃作响。

    东宫太子噎了噎。

    好久都说不出来话来。

    没错,那不是他送的,可看云初初的表情,却很好地证明出,这簪子于她十分重要。

    见太子不知所为地顿在当场,二皇子墨长迎的脸色愈发地黑了。

    刚才见沐长歌一路都在看着簪子,便以为此举可以为她所用,难道并非是太子殿下的东西,而是旁的男人给的?

    这……

    “二殿下平日睹物思人习惯了,所以见着长歌拿着东西把玩,便误以为长歌也是在同您一般……睹物思人!”

    “放肆!”墨长迎感觉一双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都深重无比。

    云初初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抱歉,二殿下,长歌无意勾起你的伤心事儿,可你多次嘲讽,长歌也是……没有办法。”她垂眸,看着太子,“太子殿下,长歌只能送亲到这里了。”

    潇洒地勒僵转眸,她已经沿着来时路,狂奔返回了。

    墨长迎顿在宫城门口,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荒唐。

    若是那离开的女人,喜欢着东宫太子,那么今日自己的痛苦,又何尝不是她的痛苦?

    拿自己的痛苦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他竟做得面不改色。

    有些羞愧,他狼狈地望了一眼花轿,里面坐着的女人,他看不见。但能够想起对方的眼神,对方的表情,以及……当初的笑容。

    二殿下,我这棋子一下,你就输了。

    当年那个洋洋洒洒的女孩子,在自己的心头,住了多久了。

    如今却要画地为牢,圈一块地,永远地封存。

    ……

    云初初的话很有道理,在正妃和侧妃面前,他是没有任何理由,去到侧妃跟前,先迎侧妃进宫的。

    可让他抱着正妃入宫,去伤害一个他心目中的女人,他又不忍心。

    翻身上马,他带头走在前面。以这样的方式,避免了任何人说闲话。

    同时又给了沐雅楠一片赤诚之心。

    ……

    奔跑返回,牵着马儿,刚刚到达院子,宁氏就开始冷嘲热讽。

    女儿沐雅楠进宫,她似乎底气十足。也觉得自己乌鸦变凤凰了。

    在云初初面前,都是颐指气使的口气。

    云初初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沐长歌,怎么样,你不敢跟我说话是不是,你心痛对不对?!”二夫人宁氏发疯了一般,摇着扇子追上前来,“呵呵,你跟你母亲一样,当年你母亲比不过我,今日你就比不过我的雅楠。”

    “呵呵……”云初初瞟了她一眼,连眼神都不屑给她。

    “沐长歌,我告诉你,你痛苦你活该,这是你自找的……”二夫人宁氏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每骂一句,就越难过,到最后,她蹲在地上,就哭了。www.6zzw.com

    以前,她努力地筹谋,都是为了对付沐长歌,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做太子妃。但是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女儿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沐长歌的时候,她就觉得失落。

    这种失落,如同当年,她和沐长歌的母亲夏清平竞争,然而沐长歌的母亲却在她准备竞争的时候,突然去世一样。

    没有任何成就感。

    至始至终,都觉得自己在发力。

    咬牙切齿,头破血流也不轻言放弃。

    “沐长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伤心?!”她哭泣着,趴在地上。一旁伺候的丫鬟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看二夫人哭得那么厉害,她们觉得,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儿了。

    听对方嘴巴里骂着的那些话,应该同大小姐沐长歌有关。

    本以为回到院子里,就可以歇一口气。

    然而,站在院门口,她就发现,自己的院子里站了很多人。

    公子小姐们簇拥在一起。

    里面围着黛黛和重深。

    重深手持利刃,间接保护着黛黛。

    尚书大人沐远扬冷着眸子质问道,“黛黛,你是要自己说,还是你?!”

    黛黛跪在地上,再三求饶,“老爷,老爷,奴婢不是存心的,不是存心的,这孩子……这孩子……”她的手掌覆盖着肚子,话到嘴边,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黛黛?”

    云初初跑进去,就见着沐远扬搬着椅子,坐在那里,眼睛觑着对方手里的药渣。

    “父亲?”

    “长歌,正好,你回来得巧。”他手指着地面上的残渣,面庞阴冷,“这贱·婢的肚子里……”

    “父亲,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长歌,父亲已经请了大夫,那熬的,是堕·胎·药!”

    堕胎?

    云初初目光深邃地望向黛黛,想要问问为什么。

    她已经说过,会想办法,让她出府,安然养·胎?

    为何她不听劝告,执意要现在堕·胎?

    难道……

    “父亲,事已至此,可否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放过黛黛。”她跪在地上,拱手解释,“黛黛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都是是无心之过。如果父亲觉得她丢了尚书府的脸,长歌愿意代替她受罚,只望父亲能够允许长歌送她离开!”

    “离开,怀着一个不清不白的孽种?”沐远扬愠怒,手掌重力拍在扶手上,“长歌啊,今日,若非父亲亲自撞见,你……你身边的人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尚书府沐远扬的心里,府上的丫鬟绝对不能同任何人有私·情。否则按照规定,是需要将丫鬟打发出府的。

    但这个丫鬟偏偏十分特殊,它是当年固阳侯府小姐夏清平买来的丫头,专门伺候沐长歌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黛黛做了这种事儿,那沐长歌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云初初对于这种名声之事儿,从未过于在意,因此,她再次恳求,“父亲,这事儿,说起来也就只有府上的人,才知道。她们……她们不说三道四,就没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

    “呵,你一个人还能管住那么多嘴!”沐远扬这句话刚刚说完。

    云初初一个旋转,就挑了重深手中的长剑,“府上的人,固然没有听话的。可是谁不听话,我这剑可不会轻易放过!”

    沐远扬唇上的不屑,已经说明了她的不在意。

    四小姐沐萋萋倔强着地扬着脑袋,嗤笑,“呵呵,这么说,长歌姐姐还要拿剑威胁咱们了。可是啊,这贱·婢是长歌姐姐身旁的人,如果突然间离开了,保不准儿谁就问起了。”

    “难道黛黛生完孩子,就不能回来伺候我么?!”云初初手中的剑闪烁间,直指四小姐沐萋萋,“沐萋萋,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怎么三番四次要捏错,对付我们?!”

    沐萋萋畏缩地躲在沐远扬的身后,啧啧舌道,“长歌姐姐,你问问妹妹她们,这种事儿,本来就是忌讳。可你今日偏袒了黛黛,他日府上的丫鬟也做出如此的事儿,那你打算让我们如何,让父亲如何,难道又堂而皇之地包庇么?!”

    “你……”长剑快要刺向多嘴的沐萋萋时,沐远扬忽然站起来,一把夺下剑,“长歌,你能不能听听父亲的话?!”

    “父亲,反正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把黛黛赶出去!”她傲气地说道,“黛黛陪我长大,是母亲养在身边的丫头。你若伤她,我必定不依。”

    “你……”

    “父亲,你想黛黛走,我可以安排她离开。没必要因为某些人的挑拨之言,就要致黛黛于死地啊。何况……何况祖母心善,她绝对不想看到,府里的丫鬟随随便便被人惩治致死的?”云初初巧言善辩,只望沐远扬能够从轻发落。

    可沐萋萋多次阻挠,让她忍无可忍。

    “父亲,您既然要处理黛黛的事儿,那怎么不先处理处理四娘的事儿?”她走向重深,吩咐对方将莫全堂主请过来。

    按照和莫全堂主之前的计划,对方上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控诉沐远扬,说他抢走自己的夫人。

    也许见到越氏,情不自禁,莫全堂主几乎没有留任何情面,就将当年的事儿脱口而出。

    沐远扬听着那些陈年旧事,只觉天旋地转,他忽然站起来,神色仓皇,“你……你说什么?”他手掌撑着椅子,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你自己问?!”莫全堂主眼睛打量着云初初,似乎迫切希望对方能出出主意。

    然而越氏的一句没错,就注定了和莫全堂主之间的深情。

    预料之中,沐远扬果然吩咐府兵,将莫全堂主等人围了起来。

    沐远扬更是命令身旁小厮,准备了弓箭手。

    他手握重兵,府上家仆都多半是会武的。

    莫全堂主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带走妻子和女儿,简直是痴心妄想。

    云初初将黛黛搀扶起来,刚想要说什么,便见得一支弓箭忽然掠向莫全。

    “这……”云初初气急,抬剑去挡。不想剑折成两半,依然扎进了莫全堂主的胸膛。

    流了很多血,人晕倒在院子里。

    沐远扬下了命令,让人将莫全,越氏还有女儿沐萋萋全部关进了后院。

    沐萋萋不敢相信这件事。

    她坐在地上,她抱着胳膊,一直摇头。即便被人关进后院,也未曾和父亲坐在一处。

    她也没有同母亲越氏坐在一起,大概不想面对这个真相。

    然而,沐远扬也没有给云初初什么好脸色,他甚至指着黛黛,下了一个死命令。

    那就是三日后,黛黛没有离开尚书府,他就要了她的命。

    沐远扬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府里的什么话。

    云初初已然料到今日这样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多做计较,只悄无声息地进入后院,及时拿药给莫全堂主止了血。

    “长歌……”四娘越氏心存感激,抱着莫全堂主,只言片语都是对云初初的感激。

    这些年,她无不希望有一个人来救她,亦或者来带她回去。

    如此,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告,她深爱的人,是谁,有何名讳。

    她虽一个医女,却至情至、性,不喜这尚书府四夫人的位置,只想和自己所爱,驰骋江湖。

    “四娘,别怕,等明日过后,我救你们出去!”云初初伸手将药递给越氏,“这药可以治伤,你先留着。”回头看了一眼四小姐沐萋萋。却发现她蜷缩着身体,一双灿亮的大眼,透着深不可察的恨意。

    “沐萋萋……”

    “你走,你走……”沐萋萋恼羞成怒地吼道,神色里依旧在坚持,“沐长歌,你害我至此,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我母亲受你蛊·惑,我却不会,我……我永远也不会任你摆布!”

    越氏不喜这些无礼的话,她冷声阻止道,“萋萋,不得对你长歌姐姐无礼!”

    “呵呵,长歌姐姐,长歌姐姐……娘,我可从来也没有把她当做长歌姐姐!”四小姐沐萋萋性格偏·执,她嫉妒沐长歌在尚书府的一切宠·爱,也憎恶她在时,自己每次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让一个人讨厌另外一个人,有很多方式,也有很多途径。为此,她讨厌沐长歌,也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积累出来的痛苦。

    云初初倒不喜欢同这样的人多做解释,看了莫全堂主和越氏一眼,便带门出去了。

    ……

    院子里,她睡不着,坐在秋千架上,来回思量。

    送走黛黛轻而易举,关键是如何送走莫全堂主和越氏以及沐萋萋黯然离开呢。

    思量间,她忽然有了一个好法子。

    后半夜离开尚书府,去了墨九尘的王府。

    到时,墨九尘正要歇息,听见窗子的窸窣响,停在袖管的手忽然垂下。

    他走出开窗。

    云初初站在窗口,背着手,看着他。

    墨九尘站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人。

    院子里虫鸣不止,夜风吹过,廊上花草随风吹动。

    “九尘,可以进来么?”她凝着眼睛问了。

    墨九尘轻笑一声,“当然可以。”随之张开双臂,从腋下过,直接用力,将云初初提了进去。

    坐在窗沿上,她问,“重不重?”

    “有点儿!”墨九尘抬袖擦擦汗水,薄笑得恣意,“不过,本王拎得起。一辈子,都拎得起。”

    噗……

    如此言之凿凿地宣·示自己的力量,真是一个体贴的男友!

    大半夜闯进六皇子的府邸,若有人在,必定多想。

    可……真就有人在。

    这两人今晚是特地过来叙旧的。

    然云初初不知。

    状若无心地坐定,她撑着腮帮子,小声打趣,“我来,也不见你上茶?”

    墨九尘听了,拈着袖子,握着水壶,轻轻地倒下。

    轻触杯底,温热的。

    她凭直觉,“好像……还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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